“可怜的蜜特拉,会不会是被恶魔附了身?”
“既然厄底斯的杂种们能把恶魔从无底深渊弄到乌狄诺斯来,操控恶魔附体夺舍某位眼魔贵族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吧?”
听到伊什塔尔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西尔莎眼中浮现一抹无奈,伸出眼梗爱抚她的君主,柔糯的嗓音像在娇嗔。
“陛下,瞧您又来了!”
“我没犯病,亲爱的西尔莎,我很清醒,比以往更清醒。”
伊什塔尔一脸郑重,喃喃自语。
“你们什么都不懂,只是一群被囚禁在盒子里的可怜虫!”
“整个乌狄诺斯,整个瓦雷斯世界,整个多元宇宙,没有谁比我更清醒,没有任何生灵乃至神明比我更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存在只不过是一场虚构的梦境,如同构建在纸上的蜃气楼。”
“我们只不过是墙外的你们打发时间的消遣,当你们打个哈欠,揉一揉眼睛,合上面前的那本书,我和我所栖身的这个世界,也将随之陷入静滞。”
西尔莎耐心倾听伊什塔尔胡言乱语,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乌狄诺斯城里人人都是疯子,但是没有谁比她们的女王陛下疯得更离谱。
从很多年前开始,伊什塔尔的精神世界就无可挽回地分裂成“现实”与“狂想”两部分。
当她精神正常的时候,仍然是头脑清醒、沉稳理智的女王陛下,而当她的疯病开始发作,就会变得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幻想,甚至会把两者混淆在一起,说些毫无逻辑、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疯话。
西尔莎一直在尝试帮她的女王治病,可惜没用。
伊什塔尔自己就是传奇牧师,“大主母”的选民,连她都治不好自己的疯病,甚至把精神错乱当成“众人皆醉我独醒”来炫耀,时常为自己能够看到或者梦见那些生活在更高维度的宇宙中的所谓的“墙外人”而沾沾自喜,自言自语的胡说八道,这病怎么治得好?
西尔莎叹了口气,只能耐心等待伊什塔尔结束这段发病周期,恢复神智,除此之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仔细倾听并且记下伊什塔尔的疯言疯语,否则等伊什塔尔清醒过来,倘若发现她走了神,必定会大发雷霆。
扮演倾听者的角色,对西尔莎来说最大的困难在于理顺伊什塔尔那些疯话中的逻辑关系。
比如她在同一段话中多次提到“你们”这个词时,含义并不总是相同的。
最初,当她的精神还相对稳定时,“你们”通常是指西尔莎和城里的其他眼魔贵族,而当她的精神错乱症状加剧之时,后续提到的“你们”,很可能是指她臆想中根本不存在的高维生物,是在对着“墙外的你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