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发现一条新的魔晶矿脉,领地财源大增,给主人带来难得的好心情,连带她们也跟着沾了光。
提西泰亚和瓦拉克怀着满腔激动,再三感谢主人的赏赐,而后将各自的魔导透镜小心收藏起来。
她们都是亚种眼魔,不能公开戴着魔导透镜在城里招摇,但是在战场上,别说佩戴一枚魔导透镜,浑身眼梗挂满透镜也没人管这档子闲事,毕竟多一枚透镜就多一分战力和生存保障。
提西泰亚和瓦拉克告退离开会客室,乔安也回到自己位于井底的居所,闭目冥想,链接“云网”,查看自己订阅的上百种新闻报刊,找到感兴趣的话题,就去论坛上搜寻相关爆料,看看事发当地的知情人对此有什么说法,甚至借助“神话警戒”现场窃听、监控,亲自收集第一手情报。
如今已经是1626年的8月初,从乔安离开米德加德城那天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地表世界已经发生很多大大小小的新闻,尤其是在战云密布的新大陆,在“大陆军”与镇压独立运动的斐真军之间,已经爆发了两场注定会被载入史册的重大战役。
乔安虽然离开了人类社会,甚至暂时放弃了人类的身份,但她并未抛弃自己出生成长的那片土地,一如既往关注着新大陆愈演愈烈的“独立战争”。
从前生活在人群当中,乔安阅读那些关于暴力冲突的新闻报道,总是不自觉的带入到其中一方,对其命运感同身受。
比如看到一篇约顿海姆军警镇压抗议学生的报道,乔安就忍不住同情那些遭到军警殴打的年轻学生,对下令镇压的官僚则心生反感。
这固然有新闻作者有意引导舆论的因素,更主要还是因为她自己也曾是一个大学生,“年轻学生”这个弱势群体的身份,更容易引起她的共情。
但是在某些场合下,这种“代入感”也会使她感到尴尬,左右为难。
比如一篇关于西部殖民者与阿萨族原住民相互仇杀的通讯文章,尽管作者的政治立场倾向于殖民者一方,在文章中添加了很多描述土着野蛮残忍的细节,比如“猎头”这一血腥习俗,乔安还是无法完全代入到殖民者一方,无法像憎恶侵略者那样仇视原住民。
原住民或许真的野蛮残忍,真的屠杀了很多白人殖民者,连女人和小孩都不放过,可是殖民者又干了什么?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片属于原住民的土地上?难道有人邀请他们来殖民吗?
于情,乔安是殖民者的后代,自己也是白人,在白人殖民者占据主流的新大陆东海岸出生长大,他不能不同情与自己有着相同肤色、语言和文化背景的殖民者,深知他们背井离乡来到这片陌生的大陆讨生活,无非是为了谋一块安身立命的土地,养家活口。
然而这片土地已经有了主人,所谓的殖民运动,本质上不就是强盗行径?
于理,乔安不能不同情原住民的遭遇,旧世界对新大陆上百年来的整部殖民史,就是原住民的一部血泪史,他们难道不该反抗吗?
一边是同文同种的同胞,一边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异族,凭良心讲,你选择“帮理”还是“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