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朵儿讲完,乔安立刻注意到一个疑点。
“朵儿,暴徒在外面砸门的时候,是你主动打开房门的吗?”
“当然不是,”朵儿委屈地摇头,“除非听见您或者主人的脚步声,否则我绝不会主动开门,倘若陌生人敲门,我也会假装没听见,就当屋里没有人。”
“也就是说,是那群暴徒自己把门撞开的?”
“的确是这样。”
“这就奇怪了,我记得实验室门窗都加持了魔法封印,除非暴徒当中有高阶施法者,否则没可能仅凭暴力破坏导师亲手设置的封印,强行破门只会激发结界反噬,自讨苦吃!”乔安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形,接着说:“刚才我回到实验室,只看到一群地痞流氓,就凭那帮货色,没可能解除门窗封印。”
朵儿收起笑容,向乔安靠近一步,几乎是脸贴着脸低声问他:“您怀疑学校里有内鬼?”
“‘我们都知道导师在校内不乏竞争对手,人一出名,难免引来嫉恨,特别是最近他接替富兰克林先生出任院长的小道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好几位老资格的教授,还有那两位副院长先生,心里怕是很不痛快,如果有机会给导师使绊子……”
乔安没再说下去。就算明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没有抓到真凭实据,他也不好下断言。
朵儿叹了口气,有些伤感地说:“我一直以为大学校园是世间最纯洁的殿堂,没想到也有这么多勾心斗角的肮脏名堂。”
乔安深有同感地点了下头。从莱顿学院到米德加德大学,这一年来的遭遇使他对大学校园的印象发生逆转。
把大学称为“象牙塔”纯属自欺欺人,其实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纠纷,就有政治斗争,大学教授也要吃喝拉撒,也有七情六欲乃至争名逐利的野心,校园里又怎么少得了明争暗斗。
转念间,乔安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朵儿,实验室遇袭的时候,你有没有向导师发信求助?”
朵儿轻轻摇头:“我只给您发了信,要不要通知主人,还是您来拿主意吧。”
“为什么?”乔安诧异地问,“按理说你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导师,请他出面平息暴乱,毕竟这是他的实验室,而且你是他的女人。”
“所以与您无关对不对?”
乔安觉察到朵儿眼中的幽怨,连忙避开她的视线。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搞错了主次关系。”
“维达博士,在我眼中,您和主人没有主次之分,更何况这种事我宁可请您帮忙。”朵儿苦笑一声,“假如我最先通知的是主人,你猜结果会怎样?”
不等乔安开口,她就自问自答:“以我对主人的了解,只有两种可能。”
“在紧急避险的条件下,我可以迫不得已出手反击暴徒,这一点主人也很清楚,既然我有自保能力,他就没必要亲自出面,这是第一种可能的结果。”
“我觉得导师不会那么冷酷。”乔安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只是对您不冷酷。”朵儿小声抱怨了一句,接着说,“当然,主人也有可能亲自赶来,那样还不如不来,结果反而会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