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为了我们的爱情,你不惜放弃考夫曼先生承诺于婚后赠送给你的半数家产,这的确是巨大的牺牲,令我深深感动,亲爱的约瑟芬,我唯有以爱情回报你的牺牲,发誓一生一世只忠于你一人。”
名叫比利的男人,望向车厢内的眼神,充满柔情蜜意。
乔安通过血蚊窃听这对私奔情侣的对话,越听越是心神不宁。
从比利情妇感慨中透露出的信息,特别是比利还称她为“亲爱的约瑟芬”,乔安眼前不由浮现伯爵夫人约瑟芬·安托瓦妮特·德·普瓦松的身影,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女人的身份与比利的情妇完全吻合。
然而约瑟芬夫人明明已经接受大卫·考夫曼先生求婚,婚礼就定在后天,怎么会在即将结婚的关头跟另一个男人连夜私奔呢?
如果说她对这个名叫比利的小白脸是真爱,不惜为了爱情放弃嫁给百万富翁,乔安不是不能尊重她的感情,却无法认同她挑选男人的品位,更无法理解她这不辞而别的做法。
无论莫里亚蒂教授还是大卫·考夫曼,约瑟芬夫人曾经爱过的那些男人,哪一个不比比利这种虚有其表的花花公子强得多?
她怎么就偏偏挑中这么一号人物,不惜跟他私奔?
乔安这段时间与约瑟芬夫人接触的比较多,深知她做事深思熟虑,很有章法,绝不是那种脑子一热就冲动行事的女人。
逃婚私奔,无疑是一大丑闻,将会使她成为社交场上的笑柄,上流社会也将从此对她关闭大门。
约瑟芬夫人,偶尔会以自嘲的口吻,说自己是一支“交际花”。
然而谁都知道,“交际花”就好比艺术家,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以约瑟芬夫人在新大陆社交界的地位,考虑到她庞大的人脉关系网络,以及由此派生的强大的游说能量,对政界、商界乃至军方都有不小的影响力。
“交际花”,只是她个人自谦的说法,其实真正符合她身份的头衔是“社会活动家”或者“游说专家”。
社交生活对约瑟芬夫人的意义,就好比“政治生命”之于正当红的政坛明星,除非她发了疯,否则绝不会干出这种自绝于社交界的疯狂之举。
难道那个名叫比利的男人,真有什么不可貌相的神奇魅力,以至于使她为之疯狂,不惜一切代价与他私奔?
就在乔安满腹困惑的时候,耳畔传来泰德·平克顿低沉的笑声。
乔安转头望向侦探先生,发觉他正通过望远镜筒观察马车附近的动静,唇角还挂着一抹冷笑。
“平克顿先生,您笑什么?”
“我在笑一个自作聪明的白痴,自以为抱得美人归,却不知死神的镰刀已经勾住他的颈子。”
“您……是说那个叫比利的男人?”
“比利·唐纳德二世,地产商人老唐纳德的公子,米德嘉德城出了名的浪荡子。”
听了平克顿的介绍,乔安不由感到一阵失望,心有不甘地问:
“这个人,真的只是一个浪荡的富家公子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