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开幕时刻(2 / 2)

大概,大概就是一种看似成熟实则稚气未脱,而且自身拼命否认这个事实的样子。

这是孩童们大多会有的姿态,但确实使我感到了愉悦。

我们找了两个相对的座位,坐下了。

…………

“呐,老大。”

“嗯?怎么了吗?易酱?”

“十年前那场吸血鬼异变,您还有印象吗?”

为了不显得冒犯,我特意用上了敬称。

“这个啊~唔,记不得太多了呢…不过,我记得最清晰的一件事是…那代的巫女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老娘退治掉了!”

好看的冰蓝色双瞳毫不犹豫地将怒意表现出来,绝无遮掩。

在更深处,是发自灵魂的恐惧。

“这样么……”

“还有一样,很难忘记。”

“是什么?”

我连忙问道。

“那个发起异变的吸血鬼,拿着,血红色的诅咒之枪……”

这个语调我从未见过,冷冽,庄严,不可侵犯,和我印象里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妖精判若两人。

也许,是幻觉吧。

但一切都已明晓,难以逆转的命运之线着魔般地纠缠着,而线的一头指向了那个我多次听闻的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时间不多了,各种意义上。

但在一个自私得可悲的角度上,时间又是如此的充裕。

“你们的烧烤呦~”

小小的歌者哼着小曲,把两盘为我们准备的食物放在桌子上。

两盘烤鱼。

老大显然忘记了我之前那惘然的状态,她对着自己的那盘烤鱼施加了能力,随后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阿里嘎多,歌者。”

“哎?说我是歌者吗?我会不好意思的啦……”

现在不过是终局前不知所措的欢愉而已,没错,仅此而已。

我在等待丧钟敲响的那一刻,只有那时剑鸣妖才会露出兵刃应有的姿态。

战,战,战。

只是战斗,只是挥舞手中的兵刃,只是将那残破身躯的机能发挥得淋漓极致而已。

只是一个定理而已——用剑者必为剑所伤,杀戮者永远只有两个存在状态,杀与被杀。

汝欲战,孤便战。

这是铭刻在血脉里,灵魂深处的恶兽的嘶吼。

在生死彼方竭力嘶吼的极致之恶,是兽无疑。

与兽近似疯狂的姿态不同,我复刻出一副刀叉,细细地品味着炸响在味蕾上的温暖旋律。

我突然站起身,在歌者惊愕的眼神中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我所存在的意义彰显无疑。

剑之妖精,剑鸣妖,承载在这孱弱身躯之上的东西,名曰守护。

比起其他兵刃,我果然是更喜欢剑。

并非用来顺手,也并非它在对阵时拥有绝对的优势,而是因为,它是因为守护而诞生的物件。

剑,最早是作为王权的象征而诞生的,其意义不言而喻。

生来干净的杀伐工具,可悲的它象征着守护!

“先,先生,你……”

“呐,没事的,歌者。”

我轻轻地搂住她,俯身,把头放在她的肩上,用力地嗅着少女致密的香甜气息,蹭了蹭她的脸颊。

然后,放开,不会再进一步的。

那是逾越。

歌者无力地推开我,喘着粗气,满脸的潮红之色。

老大呆呆地看着我,刚放进嘴里的鱼肉也掉了出来。

嗯,即使只有这个程度,我也依旧是失态了。

“易酱你……”

我忍不住向往昔之月看去,上面已经出现了血红的脉络。

“抱歉,老大。”

我道了声歉,纵身离去。

如同清风过境,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不,这风是带着血与铁的腥味的!不可能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在我原来站立的地方,插着一把冰蓝色的太刀。

制约武·权能,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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