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盉有些困惑的瞥了一眼莫名振奋的容岩拓的背影,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面上。是轻纱内的人在看着自己。
目光虽然无形,但兰盉一时间觉得凝练沉重。车内人似乎在端详着自己,她少有的竟然觉得紧张起来。
冰冷独特的声音响起,却不是指令,而是一句严肃质问:“镇首兼当农官,农事重要,关乎一镇百姓,你可能保证无错?”
兰盉拱手应答:“盉家世代居于依兰镇,曾祖父、祖父、姑母、父亲皆是依兰镇农官,盉先任农官有十二年,才被推举为镇首。若说其他,盉不敢担保,但是依兰镇农事,已经是盉家事了。”
车内人似乎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道:“不错。这第二件事,便是农事。我奉命帮依兰镇田粮收割,焚烧田地麦秆肥田。你命田内所有人撤出,以免受伤。务必将所有粮食收入仓中。”
“大善。”兰盉精神一振,面上总算带了微笑。她转身看林声声,林声声立即飞奔出去传令。
“第三件事,也需你配合。召集进入依兰镇的各地流民,交归于我。”
兰盉稍有迟疑,还是应允下去。依兰镇因为丰收人手不够,不像其他城镇反对流民。但是既然有六大盟使者帮忙收割,那么这些无户籍者,毕竟也是依兰镇的隐患。
一切事情都运转迅速。在迂执带着数十个储物袋交到车内,流民全被大能收归后,兰盉满意地看着满地金黄的麦子,以及焚烧完好的麦田,与容岩拓一起恭送使者离开,旋即脱下官袍,投入忙碌中。
“刚才那个容什么的一直想问我话,我都忍住没说。”迂执驾驭着战车,比起在下面板着脸,竟然轻松起来,“比前面几个城池的大掌柜难缠多了。”
几个城池下来,骆璇仪真的做到了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迂执对骆璇仪的印象更佳,因此竟然渐渐主动配合也不自知。
“破财消灾总比惹出人命来要好。”比起只在乎百姓、是金钱为粪土的迂执,认为姐姐最重要的来眠更加轻松接受了自己的工作。她们也并没有撒谎,只是出示了自己的执法令罢了。
就不知道消息传回六大盟时,六大盟人会如何表现了。毕竟六大盟内想她们出身这般尊贵、不识人间烟火的毕竟还是少数。
想到此处,骆璇仪就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她端坐于战车之上,手中把玩着储物袋,撩起一片轻纱下望着热火朝天劳作的依兰镇人们。
与其他城池不同,这片麦田和粮食都不曾被她使用惑仆污染。鸿达城和久若城的城主都是对农事一无所知的所谓儒官,她刚才听闻兰盉世代为农官,出于谨慎而没有当着兰盉的面污染。
不过,她已经将死气深藏于地下,等到时机合适,便抽取生气将土地化为死地。
放下轻纱,骆璇仪看向已经习惯到轻松的迂执来眠,声音也笑着仿佛闲话。
“好了,去最后的城池吧。”
战车奔驰着,朝齐州城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