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姜宇没有想太多,只是想多给自救派争取些家底。
开荒开始后他才发现,农业劳动很容易激发出人们的自豪感,刨出来一块草根就是刨出来一块草根,不跟城市里许多工作那样,做了半天也不见成效。
这些自豪感,又能转化为劳动的动力。
所以许多人一开始虽然不是很理解,但很快便没有了怨言,投入到了劳动当中。
晚上姜宇也跟大家吃在一起,大家在休息之余也有丰富的文艺活动。
这里的人随便拉出一个来,不是会小提琴就是会钢琴,或者笛子、古筝这类的东方乐器。
唱唱歌,弹弹琴,大家其乐融融,倒是把克里顿他们离开的阴影抛到了脑后。
一个星期后,大家普遍都开好了地,没完成开荒的,也在周围人的帮助下完成了。
这时候土豆种子也“乘坐”飞机来了,于是大家又立即在细雨中刨垄,下种。
天公作美,土豆刚种下去以后,就下了一阵大雨,垄沟了全是水,足够土豆种完成生根发芽的过程了。
晚上,大家把酒言欢,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许多人都表示这是他们喝过的最好喝的酒,虽然他们手上满是水泡,虽然他们腰酸背痛,但是架不住他们快乐。
叶文洁也跟大家围坐在一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很没有胃口。
但是又不想浪费,就硬挨着把碗里的米饭吃掉。
因为身体实在不舒服,她便先跟大家告辞,姜宇等人全部起身相送。
在杨冬的搀扶下,叶文洁刚走了几步,又立即折回来拉着姜宇的手道:“这几天我想明白了,拯救派的路子的确走不通。”
她叹了口气:“见到你在开创的事业我才明白,我在雷达峰上向宇宙深处发出的信号有多么可笑和不切实际。
“等待别人的救赎,永远是最消极的选择,自我救赎才是正确的道路。
“我知道自己铸成了大错,可是让你做拯救派的接班人,一定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姜宇微微一愣,此时叶文洁的眼神很复杂,有自责,又有些期许。
特别是自责的眼神,这是叶文洁眼中从未有过的神采。
“您言重了。”姜宇道:“我们依旧尊重您,因为您把人类的丑陋毫不保留地摆在了我们的面前,这是自救派的思想根源之一。”
如果不是人类病入膏肓,又哪里需要自救?又哪里会有自救派?
叶文洁微笑着拍了拍姜宇的手,然后在杨冬的搀扶下离开,她的背影好像更加佝偻了。
凌晨的时候,姜宇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打开门,姜宇发现敲门的是杨冬,她红着眼眶道:“我母亲去世了。”
次日,自救派的所有人都来参加叶文洁的葬礼。
因为基地里没有现成的棺材,唐迪带人去砍了些树,打了一口棺材。
这口棺材很漂亮,还有些树皮和树叶,看上去生机勃勃。
葬礼上,杨冬说:“我母亲有遗言,希望葬到山顶上,看着大家把这片文化荒地,变成文化沃土。”
于是,在简约但郑重的葬礼后,大家把棺材抬到了山顶,在这里挖坟下葬。
……
同一时间的南美洲山区里。
伊文斯等几名降临派的主要成员,都站在播放叶文洁葬礼的墙前行礼致敬。
伊文斯道:“eto的精神导师,长眠于今日。”
……
沉痛的葬礼过后,生活还要继续。
姜宇的工作再次变得繁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