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风清越吗？”

一道陌生的男声打断了风清越的喋喋不休，她停住脚步，又看了一眼来电，确实是林老太的手机号码，她应道：“我是，你怎么有我奶奶的手机？她人呢？是手机丢了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沉重道：“你奶奶去世了，尸体在临城人民医院，你来认领一下。”

“刺啦。”

风清越手一软，手中的瓷碟掉在地上摔成几块。

“喂？你还好吗？喂？还听得见吗？”男声因为这边的动静，关切了几分。

地上一片狼藉，耳边时间滴答走着的声音渐渐清晰，风清越白着一张脸，缓慢问：“骗人的对吧？我奶奶刚刚才跟我通了电话，我还等她回家吃饭呢，她怎么就死了？你们在骗我，对不对。”

她想笑又笑不出来，喉间涩得生疼：“让我奶奶接电话，这个玩笑不好笑，你让她接电话。”

男声叹息一声：“抱歉，请节哀。”

下一瞬，风清越疯了一样往外面跑，她不信，她昨天还跟她约好了去海边看月亮，今天早上还跟她打招呼了，两个小时以前跟她通了电话，怎么第二通电话就天人两隔了？

她打了的士到医院，下车的时候因为腿软直接摔在了地上，她顾不得脏，踉踉跄跄的往太平间跑。

在太平间门口过道上，有一个推车，上面盖着一块白布，旁边还站着一个白褂医生，风清越在距离尸体五步远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唇瓣，很咸又苦。

医生见人来了，缓缓打开了白布，林老太那熟悉的容貌映入风清越的眼帘，她闭着眼，肌肤灰白，跟睡着了一样。

风清越缓步走近到林老太的面前，她伸手摸了摸，林老太的肌肤还是温热，只是再也没有了呼吸。

她静静的看着她，大滴大滴的泪水突然奔涌而出，毫无章法的滴落在白布上，风清越声音哽咽：“为什么不是假的？奶奶，你明明答应要回家吃饭，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躺在这儿。”

她哭得有些无助：“我还……没带你看海，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去……”

失去了奶奶，她又成了没人要的孩子，她的家没了。

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见小姑娘哭得颤抖，他叹息一声，拿了一张照片给她：“这是在你奶奶身旁发现的。”

照片上还沾着些血迹，风清越接过，是个陌生的女人，她翻到了后面，写着“乔栖”。

风清越瞬间就知道了，这个就是另外的那半张照片，是她素未蒙面的亲生妈妈，她哑着声音问：“我奶奶是在哪儿死的？”

医生回答：“从碧海小区送来的，初步判定是从高处跌落致死，送来得太晚，才进医院就断气了，我们尽力抢救了，但病人还是因失血过多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