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外面还停靠了一辆加长版的林肯豪车，瞿特助从江聿野的身边径直走向豪车，车窗滑下，他才恭敬道：“老太爷，少爷出来了。”

江天雄压抑着怒气：“让他给我滚上来。”

瞿特助看了江聿野一眼，他周身很冷，一双黑眸失去了以往的神采，变得很沉寂，静静的站在冷风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瞿特助犹豫：“老太爷……少爷可能不会过来，他才从警局出来，给他点时间缓缓吧？”

江天雄直接下车，杵着拐杖就往江聿野方向走，他拔高音量：“我给他缓缓？谁来给我缓缓？我竟然不知道他这么厉害，差点把自己打进牢里，他爹窝囊废不中用，这个小的也让我操碎了心！”

江天雄见他不言不语，还穿着前天的衣服看起来邋遢又颓废，一根拐杖被他杵得砰砰响：“你知道吗？那黑豹差点就死了，还是我请了京都最好的医疗团队才把人救回来！你在临城什么事也不做，打架斗殴的事没少让我给你擦屁股，你到底想怎样！”

江聿野黑眸微动，扯出一抹薄凉的笑：“没死？真可惜。”

这话一出，江天雄气得一拐杖打他背上，听见他痛得闷哼出声，还不解气：“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吗？爷爷老了，已经没有这么多的精力为你操心，小野，以往你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但这次差点就出了人命，你实在做得太过分了。”

过分？

江聿野知道自己下手黑，狠得不给自己退路，但他知道黑豹不除，风清越永远得不到宁静。

他眉眼桀骜又凶狠，笑得肆意：“我不后悔，就算因此坐牢我也不会后悔，他罪该万死。”

见他不知悔改，江天雄气得直用手顺气，指着江聿野破口大骂：“不孝子孙，给我滚，你就死外边去吧，我再管你一下，我跟你姓！”

说完，他气得背过身，往车那边走，他狠话都放出去了，就等着江聿野来哄他一下，给个台阶。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瞿特助迟疑的小声道：“老太爷……少爷真滚了。”

江天雄转过身，只看见江聿野留了个背影给他，已经走出了好远。

江天雄：“……”

他气得一脚踢在车门上：“给我把他所有卡都停了！我还不信治不了这个小兔崽子，没钱用最后还不是会乖乖回来认错！”

瞿特助抽了抽嘴角，对于江天雄这种一生气就要封江聿野银行卡的事情已经习惯了，但江聿野别说回来认错了，就连踏进京都地界都只有逢年过节才有可能实现。

而江天雄过段时间气消了，又会心疼孙子悄悄给他解开一张，让他不至于真的饿死。

瞿特助悄悄叹了一口气，明明江天雄很心疼江聿野但就是不表现出来，而江聿野自从童年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也变得不爱回江家。

说是家人，但家庭的关系却非常的破碎。

江天雄叹息，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到什么时候，要是小野还像这样做事冲动，我死后又有谁来愿意护着他啊。”

“他根本就不清楚，他所犯下的事要承担的代价，年轻人有血性是好事，但我希望他有血性的同时也要保持理智啊。”

江天雄一直在碎碎念，因为京都的江氏集团现在由他的侄子暂时管着，他不能离开京都太久，有些事就算很累，他也要亲自看着。

他不想等把公司交给江聿野的时候被卷得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他侄子家的野心虽然未表露，但是做这一行的，连亲人都防更何况是堂亲。

要不是他儿子无用，孙子也还小在读书，他也不会放权一大半给江晨逸，以稳住江氏的发展。

当天夜里，他就驱车回了京都。

而江聿野并没有回碧海小区，他蹲在风清越家的门口，垂着头看着聊天框，最后头抵着墙，看着暗沉的天。

他不知道怎么跟风清越解释，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让他们关系又回到这件事没发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