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好了!三刀可分,取冰、紫、透三色层的玉器!有纸吗?”
“彤芳!”
“来了!”
是云薄纸,但季晅管不着这么多,凭着当眼印象,闭目画图。
左色带、右癣,当中有大概三条大裂,分别由后至前、由左上至右下一大一小,刚好将三层美玉分得完美,裂痕有些不均匀透色,但构不成瑕疵。
“如此!”
“当真?这种大小是足够雕人了。”
“雕人?”
“是,从水头处沿着这裂化底,到表壳前。
可以雕个舞女,环髻悌发、飘挪舞姿,行风打扇,能有半个人身大。”
季晅概略瞄过梨钰的玉中取件,越听越蹙眉。
“浪费太多空间了,这样取件的用意是?”
“是为白玉倾城祸水,这舞女姿态,便是敛红坊当下最好的写照。”
依着梨钰直白提示,季晅一下弄懂了个中含意,不免有些畏栗,眼前这名艺女,赤裸裸的忌妒如八爪牢笼,一有猎物盯上,就不要想逃脱。
“那紫玉色带呢?”
“送她五镯、牌方、补佩。”
“了解。”
有了鲜明暗示,季晅立刻在脑海化出蓝图,一边在心里暗忖梨钰果然是个吃人精怪,每一字句都将自己的青天雪恨表露无遗。
“前面那一块白玉位置大,都削成盘吧,余下角料都属于你。”
利落地拍拍肩膀,她再用脏布擦拭双手。
“三天后要有成品,下人随你支谴。”
“三天!”
“怎么?这群下人不是训练有素吗?”
那系在倒眉上的眼角戏谑,彷佛全然不再乎这一切是否能成,只是丢个指令痛快。
“这份工作可有莫大的报酬。”
“好,就三天!”
方采寒在睡梦中被清水滴久,她的右肩已沾染一片湿润,还没醒却,又一发水珠落到她肩头。
沿着精实的手臂滑溜下,溜进右手包裹住的圆筒里。
腹部升起一股温热,沿着喉腔,然后吐一口血喷再床边陶碗,里面尽是自己干涸黏腻的血块,跟聚在中央玩耍的黑色毒血。
精神苏醒,然后疼痛,特别是从右臂传来的挤压感,像是棕熊抱住般发力疼痛,就要将她整条手臂捏碎。
早就碎了,哈哈。
意识有点恍惚。
她不知道自己多久前放血过,应该不远,但刺痛的神经搅乱脑门,那种燥热好像毒素迸发,使其整个人都陷入晕眩恍惚支中。
她伸手要拆开木桶,桶内膨胀的树酯有千万压力,把她早就折碎的骨头缴得生疼。
却迎着每一次自己的粗鲁动作,疼痛就要飙泪。
白玉倾也是个魔鬼!不安什么好心!
在心里咒骂着,却不晓得是不是木桶设计,方采寒怎么摸索愣是找不到木桶锁环,她甚至有一股破坏冲动,要直接拿着匕首桶进自己痛彻难当的右臂,把所有血肉模糊都搅烂。
又是一滴清水低落在她头上,那规律、湿润、烦躁的感情就要惹人抓狂,数日前的平稳彷佛都是虚渺换来的。
她需要一点疼痛换取刺激,来转移右臂无法抑止当挤裂感。
刀刃轻刺自己左腹间,向右挑开,那让她感觉好受一些。
看着梨钰、看着婉儿千百次这样做,方采寒透过身体记忆已经熟识起放血的步骤,只差只手难以照顾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