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晅惊吼,婉儿更是上前一步捞住大娘衣袖,阻她挥刀。
“让吾教教你什么是礼貌。”
因着婉儿牵动右手,白玉倾的刃尖移向方采寒侧腹,不由分说向前刺入,却滑过她衣领,没有真的刺进去。
绷带突然断裂,从方采寒卧床内侧的左腹伤口,那被针扎过无数次的地方,有一条血痕冒出。
接着她从袖口取出一个细致青蓝囊戴,丢在婉儿掌心。
“去为剑桑抹药。”
“白玉倾!你什么意思!”
方采寒有全身不快,照理说,眼前这女人对自己的憎恶足够让自己死却一百次。
“这即是礼。”
要事做完,白玉倾回身就要离开,却突然顿足在床头,留下最后一句告诫。
“吾曾说过要你们当天离开——”
“我会离开!现在!立刻!”
“观你这伤,没有一、二个月无法痊愈,这密室供你们休养生息。待你恢复生机,离得越远越好,不要再让吾看见你们。”
“不用!我——”被人轻瞧,方采寒扭东身躯想要做起身来,身体却没有一处听得使换,转瞬间就发力头晕。
婉儿俏手抚过两旁,要让她不再乱动。
“你就尽管逞强,越快越好。雨晴!”
“是!”
突然被点名,季晅突然警醒。
白玉倾打打袖口,就朝舞厅地下的休息间走了出去。
有迷惑不解,季晅自动迎了上去。
视线的最后一刻,停留在方采寒不甘与婉儿亲切地为她抹药之中。
“听闻你开了明画的工作室?”
“是,大娘。”
“可有发现什么?”
“回报大娘!师叔的工作室中都是手稿杂书,以及试做的机关成品。”
“是吗……”
廊道里不只黑暗,回响还重。
这一句是吗,本没多少感情,却再整个地下世界的反复回放下,季晅能听出一种清冷,是寂寞、是哀伤、是失望。
“师叔的工作室就在休憩间角落,若大娘想参观,雨晴可以待劳!”
“不必了。”
迎向光明,白玉倾踏出廊道,又引得众下人艺女恭敬行礼。
季晅还注意到,梨钰是唯一没有理会白玉倾,坐在中央小桌,继续手中缝纫的那一位。
白玉倾也装作视而不见。
“季晅,你卸了妆,就不再是坊内艺女。明画生前还有许多未解之谜,未完成的作品,吾希望交付你手。”
“这是我身为百丝脉的天职。”
“如果可以,吾还希望你教教一些艺女。”
“回大娘……恐怕,我也还有很多需要学习。”
“无妨,这一时半刻,剑桑还需待养。她既起身,就无须担心,吾会再让下人多加关照。”
“多谢大娘!”
“还有,如果在密室中……”白玉倾有些迟疑,眼眉并未正视,好是在看过往的东西。
“不,没什么,动身。”
“遵命,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