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着走也是死，直着走也是死！这是一盘死局！”

“确实，黑棋已胜。”

季晅一派轻松的掏掏耳朵，他是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哎呀不好玩不好玩不好玩！季晅公子你太厉害了！要不我跟大毛怪来一局吧！”

“不是！你到底叫谁毛怪呢！我抽刀客有名有姓！”

“行啦大毛怪！我们来比拼一盘看看谁厉害！”

“好！要我赢了！你就不许再叫我毛怪！小妮子！”

“可以呀！那我赢棋你就是毛怪啦！”

“一言为定！”

棋局瞬间往奇怪的路数发展，季晅还来不及插话，就被激动的两人挤下棋位，成为观棋人。

本来热闹的氛围还好，但看着两人漏洞百出的棋路，季晅恨不得自己做个绳索立定上吊。

他突然觉得方采寒早早睡去是明智的，不用受这种直击脑门的煎熬。

很简单的一路棋，被下了两百多步还没分出胜负。

抽刀客只剩黑炮，兮月还有红车红马，依棋理而言该是兮月大胜，她却愣是不知道怎么把对方将死，只有信心喊话。

“欸大毛怪你输啦！早早投降！”

“放屁！我的老将都还生龙活虎的！还没算输！”

“笑话！明明是我赢棋！不信你问问季晅公子！”

“我为什么要问雨哥！你要能赢！就直接把我的老将将死！为什么要问雨哥！”

“我的天吶……”季晅抱着自己的脸，决定不参与两人的愚蠢纷争。

“我也累了……你们比得开心就好，我先睡了……”

“好～季晅公子晚安！”

“雨哥！等你醒来！我会赢给你看！”

木棋压着棋盘的声音很响，两人不加思索的速度几乎是单调而规律的，每下一步棋就要说几句信心喊话打击对方士气。

在抽刀客与兮月的战斗中，完全看不到任何成熟稳重的影子，但两人却异常开心，彷佛遇到真切的个中好手，英雄惜英雄。

这种快乐是季晅怎么样也体验不出来的吧，他自己偏头想着。

要离开敛红坊了。

一种不舍从鼻腔涌现，鼻头酸涩。

季晅不是留念敛红坊的生活，只是不甘，不甘心古明画的消息只探察到此，就得离去。

在百丝脉养成的龟毛性格，让他可以放着许久无法解开的难题不管，但不能半途而废。

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之前，百丝脉脉众永远都是盯紧猎物的狼群，忍受饥饿、忍受风霜，只等待一个可以出手的契机。

不只古明画，婉儿的事也没有一个定数。

说起来，为何自己如此在意婉儿呢？明明两人只有一面之缘，多数经历还是从方采寒模糊的印象里听闻而来，季晅却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她、为她愤怒、甚至为她怀抱杀心。

季晅想起方采寒护着兮月那一幕，对风无情的激动模样，或许自己也是这样的动机，想要守护身边重要的人，想要维持敛红坊内的最后一点真诚。

不管如何，明天都该结束一切。

这些没能得到的解答，没能想出的谜底，还留待更久远的未来待他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