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敛红坊整个大厅游晃一圈,摆出无其所好的神奇,又接着从头开始审视每名艺女的翻牌,从未接近过此处,应是在打量着是否安全。
是吴琴公子。
季晅终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热血沸腾,肾上腺素激发,胃也不饿,疲倦全消,这一天所待见的整篮子鸟事就为了这一刻,瞬间打起精神振作起来,却被方采寒一脚踩下台阶浇熄热情。
那富商看见方采寒下了台,匆匆赶到眼前,瞇起鼠目加价。
“哎呀!喊慢了!一千六百银!行不?”
季晅待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提着剑桑的名牌凑到方采寒身边。
富商贪起色心就要去取,却被方采寒一把擒住手腕。
“一千五百零五银,是这位公子的。”
“我出一千八百银!如何?你看这喊慢的几秒换这三百银,怎么想都赚吧!”
“这位客官,剑桑我一言既出,绝不反悔。
一千五百零五银,是这位公子得标。”
“你这婆娘听不懂人话?还想捞到两千银不成?”
见自己失标,那富商立刻倒眉竖目,语气转冲方采寒本人,也难怪方采寒急着落台阶也不想接待此人。
张望四周,吴琴公子正远远地端望好戏,双手环腰没有想要淌浑水的意图。
“敛红坊可有敛红坊的规矩,若客官不服,今日剑桑还有一场谢戏便是。”
“好!下一场,我会让你跪在我身下求饶!臭婆娘!一朵鲜花配一个牛粪!”
那富商青筋乍现,落下几句污话翻脸走人,刚转身那一刻,季晅便瞧见阴影遮掩方采寒面容,瞳孔利缩,杀意全然,只得靠着行礼欠身遮掩自己的失态。
“公子有礼,不知这位公子该如何称呼?”
还未等问候完,那公子如脱兔般扑朔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多谢剑桑姑娘!还望姑娘宽恕!”
“别激动,到厢房里慢慢谈吧。”
“不!不行……其实我……一千五百银两我……我付不出来……”
果然如此,季晅心想。
敛红坊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的场所,是该有些血气未定、不知节制的少年,在这丧尽自己的人生。
好一点的嘛,吸取教训戒之声色;糟糕一点的,那是偷拐抢骗样样皆通。
再望向吴琴公子处,他早已自讨没趣隐匿在人潮间。
“公子请起。
这样吧,你出半边钱,折抵半边接待时间,如何?”
方采寒屈身搀扶公子,他再敛红坊待过五年时长,这样的客人应没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