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形式紧张，兮月也不知道从哪端来茶水，替两人圆圆场。

“哎呀，你们两人缓缓吧！别因为嬉闹破坏感情！”

季晅接过茶水，揉着生疼的脑门，又深作两次呼吸过，才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方采寒说得字句。

她没说错，自己虽有计划，但绝不是放任方采寒去生死一搏，自己安心躲在幕后白日睡觉。

热气扑打在眼窝间，季晅沉着下来，怯怯地回。

“抱歉，是我晨起来气，态度失礼。”

“啊、嗯……”方采寒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话，将匕首又翻回腰间，眼神无处安放，干脆抄起杯水一饮而尽。

“没事，我错在先，是我冒犯过头。”

“嘻嘻，老桑吃软不吃硬。”

见冰冷的氛围有一丝破口，兮月连忙跻身进去，坐在方采寒身旁戳戳她的脸皮。

“哎呀，真害臊！”

“吵死了！你想打架？”

“怎么敢！我还要求求老桑别打我呢！看我可怜的！”

“兮月，你到底在帮谁说话？”

方采寒恼羞成怒，反手就与兮月扯起脸皮来。

“有时间赶紧帮季晅上妆！”

“好呀！我就帮季晅公子说话！沐浴那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也不晓得是为何，季晅看着这两个女人互相扯起脸皮吵闹，居然觉得有些开怀，那些晨起的压抑、烦躁一扫全空。

都被兮月散发出来的温柔包围，或许这就是友谊吧。

因为信任，才有玩笑，一路追随下来，方采寒的玩笑极其冒犯，但如是看来，便觉得方采寒所为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因为自己被方采寒信任着。

想到这里，季晅心情终于有些放松，他也应作为一个合格的朋友响应。

“我没事，方采寒不这么恶劣我心里还不舒服。”

“好好说话！你也想打架？”

“不，我怎么敢，我可比你们二位都还要柔弱。”

此言一出，方采寒顿时觉得背脊发凉，虽然所言不假，但足够让人丧失斗志。

方采寒脸部扭曲抽动，一脸嫌恶。

“少说两句，赶紧让兮月上妆吧……”

梳整刘海，钗上装饰，裹抹粉脂，不出片刻，落妆完成的雨晴姑娘横空出世。

方采寒就在一旁见证兮月修过季晅的容貌，用刷笔勾出妩媚轮廓，削去阳刚，填上朦胧，那是她待在敛红坊五年以来也没学成的技术，或着她也不需要。

方采寒让季晅站起身来，周遭环视，调整好仪态，衣装与炯炯热烈的眼神，又意犹未尽地绕过两圈，生怕出了一点纰漏。

对方已经知道两人的关系是瞎编的，倘若他真是风无情，不可能毫无准备地就被方采寒勾着魂走，一定有所算计。

见方采寒神经兮兮地盼望如斯，季晅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然而一开口的低沉嗓音完全打破外表形塑出来的美丽姑娘。

“如何？”

“闭嘴，别说话。”

方采寒揪着一颗心，从外观上打量，应没有任何破绽，连去迎宾大店用膳都如此自然，自然是不会被揭穿，但她总觉着自己错漏哪一点关键，安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