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踩进房门两步，体态一松，方采寒放任自己倾倒在兮月怀中，埋窝颈间，双眼微阖，散漫相拥。

“你也一点都没变呢。”

“我不行了……”

“欸！那还沐浴吗？”

“明天吧。”

松开环抱，方采寒摇摇晃晃地坠入兮月卧床，眼睛阖起就是一阵舒服地呼噜声。

“你是小猫咪阿。”

温柔走过兮月的笑靥，休憩了一整个下午的她仍然精力饱满，从梳妆台捞过瓶瓶罐罐，沾湿手巾，一点一滴地给斜横在卧床旁的方采寒擦拭脱妆。

“欸你睡这样我要睡哪里啦！”

翌日巳时，方采寒才恍忽转醒，这大概是她自漂泊以来的日子，睡过最长、最甜、最安稳的一觉，甚至悠闲过头。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枕边人，再看看自己如身衣着，面容肌肤的透气感，想来兮月替她卸了妆、换了服、还移了床位，就如过往回忆里那样。

心里有一丝甜甜的，让方采寒有那么一剎那觉得，今天或许是个不错的日子，心中唱起小调后翻床而出，愣是无声。

“哈阿阿阿……”兮月一个偌大哈欠尽失闺秀风范，揉着眼眉昏昏起床。

“啧，又弄醒你。”

方采寒环视房内，那季晅还在梦中香甜，可见自己并未发出什么声音，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躲不过兮月。

她很快抛却这层疑惑，倚着床柱给兮月搭把手。

“昨夜多谢你了。”

“谢什么阿，我们的交情都好到发臭啦！”

“嗯，是挺臭的。”

方采寒作势抬起臂膀嗅嗅，肩头的肌肉酸痛连着攀升，顺道牵起全身其他过于操劳的部位，身体尴尬地僵硬在那里动弹不得。

“嘿嘿！舒舒服服地晨浴！好好放松休息一下吧！”

兮月很快整理起活力，推着方采寒紧绷的身体入了浴所。

水口注入，还没褪去衣服，兮月就往浴所旁矮柜里摸出一把草药，当作喂鸡般地乱撒。

搅起最角落的木棍将浸湿的草药压平，让汁液混入浴水中，然后贴着木桶外围画圆，让草药在里头飞舞。

蒸腾爆散，草药香氛混着热气很快充盈起整个浴所。

那模样很似熬汤，打从兮月第一次给她演示这种舒缓方法后，她就一直有这么个感觉，但一直没有挑明，她可不想坏了这一整天好心情。

迅速地换下满身脏污，用布巾围住身躯，然后到浴桶旁接替兮月的熬汤工作。

兮月也很快地做好入浴准备，又朝矮柜子里翻弄，拿出一罐香油和一篮的干燥花瓣，踏着雀跃步伐绷绷跳跳地贴着方采寒，挥洒又是一大把花瓣和几滴芬芳，方采寒能看出来，那是陌潇伏御师传的推背油，纾压美体兼容合一。

但该怎么说呢……愈搅混着愈像一锅乱炖，还是花茶炖汤。

“行啦！你先去接水吧！等等帮你按摩按摩！”

“哦？待遇这么好的吗？”

“那当然！你可是将军吶！”

“呃……”只一句话，立刻就将方采寒培育起来的好心情给击碎。

“能别提《山河世间》吗？挺杀情境的。”

“欸！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