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冲着他笑，漆黑的眼珠子瞇成一条弯月，虽然身上的服饰不及敛红坊的艺女华丽，但这份朴实的真挚季晅反而能切身体会到。

她将双手摆在胸前，行云流水的比出一连串动作。

“你无法说话吗？”

女子点点头，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喉咙，然后开合手掌闪烁两下，接着挥动双手。

“这样吧，你在我掌上写字，你识字吗？”

女子大力点点头，握住季晅伸出的手，她的手上充满厚茧与伤痕，那是一双做过苦工的手，加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打扮，看着像个下仆。

一笔一画，指尖在季晅的掌心摩娑，她的体温很高，从尖端传入季晅掌心，季晅彷佛能感受到她在说话。

“你……迷……路……了……吗……”念诵出她所描绘的单字，一边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

“怎么说呢……大概是吧……”

“季晅公子！”

方采寒的喊叫划破两人宁静的空间，她身穿一件黑色透纱艺服，拎着裙摆奔跑过来，一上前就跩住季晅的手。

“抱歉婉儿，这是我的客人，一不留神就跑不见了。”

女子对着方采寒比划动作，季晅看不明白，但她能读出方采寒脸上的一丝惊疑。

“呃……不，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是新来的艺女剑桑。”

方采寒将季晅拽到自己身后，俏皮的朝唤名婉儿的女子笑笑。

“我有从其他艺女身上听闻你，谢谢你帮我找到他，不然我可要挨骂了。”

婉儿抬起手缩了缩指尖，然后漾着笑容朝两人挥手，似是在道别。

那个笑容，大概是敛红坊里最真实的笑容，对比另外一边满口谎言的方采寒来说。

“你在这里做什么？”

刚转过身，保持着笑容的方采寒脸色瞬间垮台，厉声质问让季晅还以为是地狱来的阴差。

“还穿我衣服。”

“找抽刀客啰。”

季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脸色都不抖一下，他也是敛红坊当中满嘴谎言的一份子。

“我想着如果能扮成客人，就可以混在人群中。”

“你看这里像有人群？”

方采寒送给季晅一点眼白，作为愚蠢的回礼。

“抽刀客我会去找，这里不安全，别冒险。”

“你这么忙，我总得帮你些什么吧。看你这身打扮，应该在排演当中，这样偷跑出来才冒险。”

季晅满脸写着得意，正想嘲讽回去时，他看见方采寒眼底中的阴郁，只闪过一瞬间随即阖上双眼。

他想起与抽刀客对决那次，自己也是因为得意儿坏事，于是收起了笑容，板起面孔，一声鸟鸣从他嘴里发出。

“不会有什么事的，我随身带着口笛，我信任你会保护我，而你也可以信任我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