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反正在敛红坊内不愁钱。”不消片刻,方采寒梳理好衣裳,妆容也全部重新上过,拉起袖子在季晅面前轻飘飘转圈。“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漏掉。”
身段修长素雅,敛红坊的艺女服将方采寒的气质完整烘托出来,该开口的部分开口,不能看到的地方圆滑藏入,多留一份遐想。方采寒的眼神锐利,神情里留下一股不明所以的傲骨,从白1粉的外衣绽放出来。这一次,季晅是真的看得有些脸红。
“干嘛?我妆没补齐?”见季晅魂魄出窍,死黏在方采寒脸上,方采寒脸色立刻垮台,瞳孔中藏不住的傲气转变成睥睨。
“阿……没……我是说有,很漂亮,没问题!”妖孽,敛红坊绝对是个妖孽群生的地方。季晅将红薯端在脸前,靠着不断扑面的热气让自己沉静下来。
“你就稍微照顾抽刀客吧,晚些我在看能不能拿点剩饭回来。”方采寒摆弄好仪态刚要离开,突然间想起什么又转回来。“兮月说最里面那间是浴所,旁边是厕间,弄花以上的艺女都有,在里面找到水口的牌子,单击就会有根竹管注水到浴所的木桶里,趁我们俩不在你们想沐浴就赶紧。”
“好。”季晅嘴上应付过去,满脑子却在想刚刚方采寒所说的一切内容,连接各个弄花厢房的水路,翻牌即有的浴池,这可是连百丝脉都没有的技术,他肯定要好好研究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采寒离去后,室内只剩抽刀客的鼾声。季晅三两下吃光饭团与红薯,虽然粗淡,但也足够果腹。他又尝试摇醒抽刀客,无意间将抽刀客腰间的黑刀摇滑出鞘,这才发现,他的刀竟然是用墨水涂黑的。
且听刀声出鞘,抽刀客当即从睡梦中惊醒,在刀柄滑落地前急忙收回刀鞘中,本能性地抓住眼前偷袭的人,一掌就要拍进季晅胸前。
“抽刀客!你醒了?”
“阿?阿……雨哥!是你啊……”抽刀客用力瞇了瞇眼,却仍感觉视线有些朦胧,只看到光线粉粉的、红红的、亮亮的,并不知道身处何处。“这里是哪里?”
“敛红坊,你被吴琴公子下药了,是方采寒扛你回来的。”
“下药!怎么可能!我抽刀客……”
“竹篓里的东西被偷了大半。而且你的刀……”
“刀?”抽刀客脑袋刚冒出疑问,身体就用一个极其帅气的姿势将刀大把刷出,流畅的动作、迅捷的出鞘声,是季晅初见抽刀客的致命一击。这抽刀的动作行云流水已经刻进身体的记忆里,然而此时却把大量的墨水喷溅开来。“这啥鬼东西!这不是我的刀!”
季晅躲避不及,半张脸都给他喷黑,衣着直接染上一条漆黑的斩痕,不仅抽刀客身上有,顺着斩击过去的室内无一处幸免,一看就是要被撵出房门的节奏,他压抑下心中的愠火,正好这下子有理由洗澡。
“桌上那些是方采寒拿来的一点粗食,让我们先果腹。你先吃,我去处理墨水,晚点我们先洗个澡。”
“雨哥,抱歉阿……”抽刀客挂着憨厚的面容,眉头都抬到额上去,短而黑的胡须包裹起整个脸蛋,活像个毛球,看着脾气也发不出来。“刀就算了……但你的竹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