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满的语气在面具里撞击,季晅听得出来是个责备的语气。
“不如问问你怎么在这里?攻击百丝脉的人戴着面具,难不成是你们十二伏魔的人?”
“没时间了,快。”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招手示意他跟上。
季晅备好兵器,拼了命的夺门而出,并不是跟在虎的身后,而是朝着阗雅殿的方向赶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果要说自己在面对这个情况最好的应对方式,他会选择让百丝脉的薪火传承下去,舍身取义,他相信师祖也是这么做抉择的。
“你还想去哪?”
“百丝脉的事情,轮不到你决定!”
巨大的爆裂声从主楼楼顶迸发,季晅停顿的时间不到一秒,憋着最后一口气全力往阗雅堂狂奔。阗雅堂的大门扬起阵阵尘埃,散倒的木造机甲比先前摆放更加无序,季晅知道师祖的机甲不应该碎成如此片片,只能是遭到了不测。
还没等他思索过来,一根利针飙速刺向他的左眼,还来不及躲避,又被一把匕首拦截在鼻头的位置。季晅甫意识到敌人尚未离去,一钟巨锤从头顶朝着他所在之处抡来,季晅踉跄躲闪过,只见那锤子砸到地面的同时砸穿了阗雅堂的地板。
季晅正要拉开闪雷,突然十二只匕首从门外向门口奔驰而去,清脆的盔甲碰撞声此起,接着是利刃刺入肉体的闷声,殿内传来两人低喃的声音,又一锤子敲破阗雅堂的地板,没入平静之中。
“没事吧。”虎像一名刺客似地从屋顶翻下,矗立在堂外的栏杆上。
季晅无暇理会这只死老虎,狼狈爬进阗雅堂内,巨大的机甲被支解成碎块,操控机甲的核心就倒在迎宾大椅的前方。斑白老人的身体上染满鲜血,看似下半身整个被截断,在头顶、左眼窝各有两条手指印过的血痕,就像虎面具上的两条红痕。
“不可饶恕。”季晅趴伏在被敲碎的地板上观察,希望能寻得一丝凶手足迹,正当他要往下追击时,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将他拦住。
季晅回头,是虎,是那个两条红痕的面具,烧灼难耐。
“杀人凶手!”
季晅抽出腰间的短刀转身就向虎张牙舞爪挥去,却被虎轻松接住他的手腕,正要引燃的闪雷也被拍至地板的大洞,强烈的闪光从破口射出,借着这个机会,季晅腾出的右手抄起弩箭,就要往虎的面具中心瞄准。
“季晅……是季晅吗……”听到四周的骚动,脉主用尽留着的最后一丝气息。
“是,弟子在。”
老人的最后,连瞳仁都变得漆白,貌似是某种毒素致使他已经全盲。他用尽力气将冰冷的手贴上季晅的脖子,吐出最后几句话。
“百丝脉要……活……活下……去……”
季晅不忍心看他只剩半截的身体,那空洞的眼神诉说着迷茫,又在接触到季晅的那一剎那有了希望。
季晅发现师祖的右手食指与中指沾着两条血迹,这或许是他最后誓死也要奋战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