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浊说道:“八成是因为黎天殿也随着护神教来了吧!但我猜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易宗。”
季晅心中忽有一阵相似于怅然的感觉出现,他不知该怎么说。却听濯清浊又道:“我想斗心王是必定要等了,等会儿我去告诉他。”
季晅忽说:“濯大哥!还是让我去说吧!”
濯清浊望了季晅一眼淡淡道:“好吧!但记住我说的这不一定是你的错,知道吗。”季晅没多说些什么,回望幕帘重重的马车心中的愧疚不禁又深了一层。
进了马车季晅便向斗心王提说太阴教之事,斗心王笑道:“这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想这蛊八成是总有一天会要我的命的,早来晚来都是一样!”
“都是一样的?这话什么意思!”季晅问。
斗心王笑笑地低声道:“看在你这么老实又愧疚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你真以为负纵横会让我平平安安地一直待在神威宫吗?”
季晅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若是负纵横真的相信他就不会让斗心王服下银丝蛊,但这种话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斗心王见他脸色又笑道:“狠不下心直说,你一定觉得我是自找的…”
“你一定以为我未曾在你的位置从你的想法去思考你的事情…”季晅忽然打断斗心王暗藏在笑颜下的忧愁说道:“但其实你不也不曾站在他人的位置想过,军师掌握全城性命必有他不得不抉择之事。你若真的无害全城之心意,我想军师也不是真的不通人情,要是真的有困难我也可以帮你去和军师说情但你总得让大家明白你是个不会危害大家的人。”
斗心王低头思索,季晅又说:“我总是相信人有其善性,不管你曾经做过些什么我都相信那只是你一时的迷障所致,并不是因为你真的就是个恶人,现在你要做的事其实并不是去思考有谁要来迫害你,而是去想着自己就是一个好人,一个逐渐脱去黑暗外衣的光明。”
斗心王望着季晅苦笑,但在苦笑中不能显露的嗤之以鼻之下却有些东西缓缓在融化。马车再度前行,辘辘车声里斗心王不时听着心中争斗的声音逐渐扩大…
斗心王望这车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色淡淡道:“你知道为何我会加入蔽日月成为斗天狂的义子吗?”季晅摇摇头没多说话,而斗心王却在意料中慢慢说出这一切…
『息为庄』位处天北的小村镇,却因一绝艳美色而灾殃。此女名『桃姱』是斗心王,不、应是息心王的堂妹。数年前不知由何而来的谣言说桃姱拥有炎垕所遗留下来的宝藏之钥。自此收留桃姱的息为庄变成为蔽日月、十三盘根、三铉织以及幽都山等众多势力争夺的对象。在一连串杀戮猜忌之后息心王也自此在斗天狂脚下背躬屈膝,以最瞧不起的摇尾姿态一边笑着一边恨着。
故事到了尽头,斗心王没再多说却在渐低的夜幕下颠簸的车中沉沉睡去。
季晅没多问,望着这个选择用令人厌恶又悲悯的身分活下去的人静静思索着。算来这人的年纪也不过大自己几岁,也就是他在比自己还小的年纪就必须这样活着。想到这季晅又不禁开始让自己对他的防备动摇了几分。
这时季晅脑海中突然一闪想道“炎垕的宝藏究竟是什么?和采寒所提到的风伏希留在易宗里的秘密有没有关联?”
行至半夜马车却突然停下,赶车的濯清浊掀开帘幕说:“季晅、心王,在这里下车吧,已经接近灭神教驻扎地的范围了!”
季晅摇醒斗心王:“心王,到了、接下来要用走的。”
斗心王点头道:“有法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