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同时也正代表着我们也失去了些什么,众人相望的莞尔笑容间已不复当年的童真。
走过偌大的街道,天盘城里完全与城外的荒凉形成强烈对比,渐有人烟的街道除了半个时辰前的爆炸惊起的人们外其余的全是早起准备生意的人。
季晅抬头一望才知道已是三更天,季碧落走在弟弟身边无言地挽着他的手说道:“小弟,这神威宫看来比我们家山下的长沙城还热闹些。”
季晅点头道:“是呀!这城里范围虽不如长沙这样大,但若论繁荣也是不输了,只可惜我没机会好好瞧瞧。”
季碧落睡眼惺忪地问道:“那你从早上以后就到哪去了?”
季晅打了个哈欠说:“去帮人采药草去了,黄昏时回来没多久便遇上渟渠他们被追击的事了。”
季碧落点头又问道:“帮谁采药去了?”
“是一位击姑娘。”说着季晅又向走在身边的临江渚问道:“江渚,二愣是不是曾闯进人家的战阵中。”
临江渚回头望了已经熟睡在马车上的阙渊嵩一眼才说:“有哇,不过那时是在我们被蒙电骇追杀的时候…”
接着临江渚才将这一路的事说出。这一说不得了,各门纷纷有人跳出来说这一路上有多惊险。又走了半刻钟,在众人讨论声中大家终于到了关远近为他们准备的大通铺前。
男女眷分头走,季晅挥手道别着母亲与姊姊。才方闭上眼,耳边就传来定霙豪熟悉的鼾声,鼾声里渐失的五感,终于让他突然有一种安心回到家的感觉。
重重迭迭的浓雾升起,季晅彷佛已有些预知“这是梦吧!”
方走出一步,眼前场景忽换。轻烟映着五光十色,光芒闪烁间一队杂剧团走过,引来一阵喧嚣欢笑,笑语里季晅赫然看见节渟渠身在其中大笑大闹。
节渟渠张狂的舞蹈动作里,全然不似他平日的畏缩。季晅张口想叫却在第一个字喊出喉咙时又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一处渺无人烟的河岸边。
季晅四处张望,只见遍地所及除了鹅卵石外便是藏在雾中唯留潺潺流水声却不见清晰的河流。
季晅走近河水声渐响,季晅弯下腰去想抚摸溪水,就在一阵迟疑间一双光着脚却幔着长裙与披风的白皙玉足忽然快速移走到他面前。
季晅还分不清是真是假时他已缓缓起身,他只觉得面前深藏在斗蓬里掩去上半部脸庞的女子让他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女子开口说话,季晅明明在耳里听见的不是自己听得懂的语言。可他却清清楚楚明白她说的是『你能给她幸福吗?』
季晅迟疑,女子又开口用季晅听不懂却能理解的言语说道『如果你不能完整,你将永远不可能明白如何去爱。』
季晅的迟疑忽然变得清晰,清晰里季晅默然无语,因为他知道这答案他说不出,而这答案也不是用言语就能解释的。
彷佛呼应着季晅的坚决,浓雾渐渐卷着女子散去。散去的瞬间季晅发现自己正站在水中,水及膝而且辽阔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