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前人声鼎沸,少林、峨眉、崆峒、武当、华山五派弟子个个狼狈不堪,回到欧阳风的客栈。强风暴雪把他们营账也吹散了,只有这个荒村的小客栈是唯一的栖身之所。
欧阳风假装不经意,目光一一扫视。只见这一拨人里独缺了左暮丘和朱二小姐的踪影,想来这两人也被这场大雪困住,尚未与众人会合,那么这些人不知自己的身份名号,还不知道张妈和赵老板偷了崆峒派的何首乌。
张妈抹干桌子,见这几拨煞星又来,心里打了个突。欧阳风笑容满面,忙着递茶倒水。道:“唉呦,客倌怎么都回来了。上山的路不通吗?这雪来得不巧,赶上山去无粮无水,小路都被雪埋了。还是回来光顾小店,等雪停了再走。”
宋荆衣问道:“老板娘,没有别的路径上山吗?我们几拨人一起赶路,麻烦指点一二。”
欧阳风笑道:“是有的,得向南去,过两个村落,从西面山口上去。现在风雪这么大,行走也慢,等赶到那里,说不定雪已经停了。客倌还是养着力气,白山风雪说来便来,要走便走,等会儿就没事了。”
赵雪鸣拍了桌缘一下,叹道:“不想这场风雪如此厉害,难道只能枯坐于此?”
周飞桐道:“师兄突然不见踪影。那位朱师妹是不是和他一块儿……”一面偷眼瞧着朱全。
华山掌门朱全道:“小女与左兄弟必定遭逢变故。此时风雪漫天,不见五指。待风雪稍停,我便遣人搜山。周姑娘不需担忧。”
慕容惊与赵雪鸣坐在一处低声说话,大是鬼头鬼脑,显是防着了周飞桐。
周飞桐一股怒气无处发泄,拍案叫道:“两位师兄说什么,怎不提出来大伙儿参详?有观蕴大师在此,还有什么不能解决么?”
慕容惊拍案立起道:“赵师兄光明正大,一切都是为了师门。和那姓左的可不相同哪。”
周飞桐反齿欲讥,赵雪鸣已有了决定。抱拳道:“赵某不才,蒙先师传得武艺。江湖豪杰听到赵某名号,也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声汉子。明人不作暗事,以下赵某所言,句句属实。观蕴大师在此,赵某也没有胆子扯谎。”
众人尽皆一凛,个个都竖起耳朵留上了心。赵雪鸣朝天一拜,恸然道:“掌门积劳成疾,已在十日前仙逝。”
周飞桐立时站起,花容失色。道:“你说什么?爹爹……爹爹他……。”
慕容惊搀扶周飞桐摇然欲坠的身躯,低声道:“师妹节哀。”
赵雪鸣道:“先掌门临终之际,令左师兄为十四代掌门。”
周飞桐伏在桌上,悲泣道:“爹爹,爹爹。”
赵雪鸣接着道:“奉先掌门遗令,若掌门行止失常,德行有亏,赵某便可取而代之,成为第十五代掌门。”
此言方出,周飞桐已是连声咒骂:“胡说八道,爹爹不会这么说。”
赵雪鸣道:“在观蕴大师之前,赵某岂敢胡言。”
周飞桐道:“我问你,掌门行止失常,由谁决定?”
赵雪鸣道:“先掌门遗言,在下有监督之责。”
周飞桐怒极反笑,赵雪鸣分辩道:“赵某顶天立地,绝不贪图掌门之位。”
宋荆衣素来沉默寡言,却突然说道:“赵兄弟是条汉子,我信得过。”
赵雪鸣心怀感激,道:“多谢宋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