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飖谍(6)定云:金杯恨(三)(1 / 2)

璟朝烟云 弄笛吹箫人 4293 字 2023-05-17

喝罢这酒,我与他一同进了内殿,他安排我歇下了,才道:“今晚我得去守凝烟,杜子远说她的tai位不好,怀得凶险。我实在不放心!你安心歇在这里,明儿一早等我上光政殿受了降,就来同你,咱一起到昭庆殿去赴大宴!”

他说着,不容我置喙便转面拂袖去了。我丢了儿子和从人在云暖楼上,一个人巴巴的守着这偌大的宫室捱过这个漫长寒夜——想想真是无趣!半夜三更,又没车轿,回去还会遭人议论,连宫人内监都跟他去了昭阳宫,我看看四下无人,便披了衣服,坐在清晖殿高高的门槛上,抓了几把残雪,削成形状捏着玩:我捏的是儿子从慧长大的样子,一定帅气、文秀,有时还挺威猛!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嘛,一定不会像小六那么文弱的!但我自忖是个善心的人,据朝野风评而论,那李家老大弘冀的心肠甚狠,我儿子想来也不会像他!儿子长大什么样?我哪会知道?

我玩了会子,用新学内功徒手将雪人化制为银,揣了银人儿往殿里走,还是觉得寂寞!唉!想来宫妃们大抵都是这么过的吧。

我把心头乱绪拋开,蒙了被睡到日上三竿。我手下的珮飖领着两个小宫娥来唤我,说早到午时了,皇上找文小何到云暖楼给我们传了话,因受降缺了一个人,皇上给阻住了,便不来接我了。催促我快快上妆,去昭庆殿赴庆功宴!

我刚梳好了迎仙髻,戴上吴宫玉钗,穿好珮飖送来的碧霞帔、素色留仙裙与白云履,珮飖就取了件百狐拼接的鼠灰色皮毛披风予我,一脸羡慕地说是李璟从边镐找人运来的楚地重宝里专门挑了送我的!

我便没好气地对珮飖说:“这些全是无义之财,只怕得来容易,丢得也快!”

汪珮飖长得清纯可人,今儿穿了一身米白点碎梅花的夹绵袄,配上朱红宫裙,配了寻常两把宫髻,发间用暗绛色丝绦带子系了,耳上坠一对不知材质的红石流苏耳坠,一步三摇,更助了她的青春气息!年轻真好啊,我心里暗羡她,她可能也猜透了我的为人,对我打趣道:“仙师不要,就赏了妹妹我?就这一件,抵十件寻常好袄子呢!”

我正要接话,清书又来催了。我便上了珮飖备的车,不多时来了昭庆殿!

我到了昭庆殿,不见冯曼曼等妃嫔踪影,却见一人穿了一身亮银甲胄,腰跨宝剑大步在我之前进了前门!

我有些狐疑,这个人怎么来得这么晚?宁安方才说景通一早就到了,我也要走侧门而进!他晚了这么多,不怕皇帝看见恼了么?我携着珮飖,从侧门溜进殿去。殿里一派祥和气氛,细乐缭绕,笙箫齐奏的是最近最流行的、冯延巳宰相亲谱的《庆升平》一曲!

我举目一瞧,本朝的大臣,同辈的王公显贵,太弟以下,不论李家的还是徐家的,只有五王爷由保宁王改封信王的景逷因出镇外藩没有到外,余者全都到了。李老大和小六及以下诸子都没有来。武将一律换了便服赴宴。马楚降臣则文武一律穿了青色官袍以示区别。马氏兄弟虽来了,族人却没有出席。

宴席尚未开始,群臣都衣冠楚楚、三五成群的闲聊,李伯玉穿了明黄九龙袍,十绺冕旒诸侯平天朝冠,气质雍雅,我一眼就找着了,红衣绝艳的冯曼曼、大红相袍的冯延巳两兄妹,自是在他左右相伴。我见他与冯相不知在说什么,也没打扰。

我近侧的李景达看见冯延巳就一副不满的样子,瞧见我倒极客气:“你看这排场,全是冯马p弄的!哼,好像这天下是他打的,到处唱的都是他填的歌儿!”

我轻声道:“谁让有人就吃这套呢。”

景达不屑道:“有啥稀奇的,当年金陵城里全唱我大哥的词儿,要不是后来给父皇……”

说着说着,高大魁伟的景达收住了话头,低声说:“不对!云仙师,你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华服冠带之中,那个穿亮银铠的武将十分扎眼!那个人龙行虎步,铠甲晃出粗重的“踏踏”声,混在这宏丽的靡靡之音里,十分不协!

那个人见了一众臣工,就像谁也没看见一样,找了个下边儿不显眼的座位,一p股坐了下去。没等开席,一个人自顾自就开喝了。

一会儿只见景通抛了个眼神给冯延巳,那老冯畅声道:“皇上有旨,请诸位大人安坐,尽享曲宴!今日君臣同欢,不必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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