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李璟到曼音阁流连了半日。我如紫燕蹁跹般的舞艺,依旧赢得了璟哥的盛赞。
微微的阳光,透过我的玉色纱窗,照在李璟精致的俊脸上。他雍雅地倚着那张檀木贵妃榻,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我的舞谱。
平心而论,不管做不做皇上,李璟都可以算得上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子。所以,当年我哥跟我说我有机会伴随在齐王身边时,我心里是庆幸的。
但是很快我发现,要做李璟的妃子,确实很不易。首先是人多,大家都是自己家族最拔尖的女子,很难有胜出的机会。
维护与宋太后的婆媳关系,也是一个很大的难点。宋太后好黄老之术,先帝晏驾后,宋太后每天找新任国师马道元进宫讲书,许多时候会邀嫔妃作陪,一般这都是上位嫔妃的事儿,可近来,可能太后嫌钟菩萨和李木头都无趣,所以这事经常落到我头上。这枯燥的道家著作,光听着就犯困。可脸上一也不能露出来。
宋后表面看着慈和,可是心机很深,想讨得她的喜欢,将来得个上位当当,怕是不易。我只得悬着心,如履薄冰地在她眼前伺侯着。
再者就是景通。他看起来对每位妃子都很细心,甚至不管人家到底得不得他的恩宠。他总是像一只蜘蛛,只要一织网,从能把人网进去。
但是这样一来,我心里常犯嘀咕,璟哥心里最爱的到底是谁?
眼下,景通朝我看了看,他的眼,亮得灼人,带着迷人的俏皮神态,“曼曼过来,这个是庄宗宫里的宝贝,给你穿了。好好练着,这《龟兹舞曲》朕最喜欢看你跳。”
我穿了件石榴红的曳地长舞裙,一转身递给他一支玉笛:“要看我的舞,那你朝政之余常来不就是了。”
李璟执笛在手,吹了几个滑润可听的音符,笑言:“只是最近太忙了,早朝后还得议事。张遇贤没有逮到,李建封和边镐的合围其实并没有成功……”
“行了,”我走过去坐在李璟身边,一只手抚上了他的眉心:“璟哥哥的今晚是属于曼音阁的,在曼音阁里,不谈朝政!”
“今晚不行,朕在这儿吃个晚膳,就得上沉星宫。”
“为什么?”我一听李璟提起的竟然是无宠的修容王星儿,妒意大发,要知道自从王氏的儿子从德,出生六日就夭折后,王氏的身体就一直没有复原,如今听说又染上虚痨恶疾,李璟嘴上虽说常对她说些温存的话,可却鲜少在她处过夜。满宫里都知道王星儿无宠,可她今日,居然越过我去!
“不行,不行!别个便罢,只她不行!”我觉得软耳根子的李璟,一定是对星儿起了怜惜之意,而我嘴上虽这样说着,心里站在王星儿的角度上想想,却也觉得无可厚非。
李璟眨了一下眼,长睫几乎戳到了我的右脸,他点了我的太阳穴一下道:“你知道,朝上我最宠幸的就是你哥他们五个人,现在他们名头不大好,有大臣在背后叫他们什么‘五鬼’的,可你呢?在后边给我不省心,专欺负人家实诚人!万一谏臣说话了,可看你怎么好!”
我一听,也有些急了,问道:“我哥在朝里做官,万一有个一差二错,到时候我们兄妹……”
李璟看出了我眼里的无助,竟坏坏地大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