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通有点哽咽了:“他到底怎么死的,他的尸首在哪里?”
皇帝低低叹了一声,说道:“景迁是不在了,可是现在有好些大臣,竟然相信潘易就是景迁儿!景通,要是留着他,说到底是对你们兄弟几个都不利啊!”
景通抽了抽鼻子,压着嗓子逼问道:“所以你就除掉他?您不是一向欣赏他的吗?”
皇帝又叹了一声,说道:“只能说他命该绝,他到底怎么死的,朕也说不清楚,可是朕没有指使他人害他呀!”
李景通还是不依不饶的,显然向前迈了一步,衣袂摩擦的声音清晰可辨:“母后,种贵妃以前是碧痕道姑,您是知道的吧?”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您和种贵妃争锋相对了半辈子,她的一切您敢说您不知道?您使的好一招借刀杀人!”
沉稳有度的宋皇后闻言忽然失控,“啪!”地打了景通一记响亮的耳光,“连母后对你的用心你都要曲解,都是中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妖女的毒!”
皇帝气得拍打床沿,“朕还活着呢!你们母子之间竟闹得这么鸡犬不宁的,不论你母后怎样,景通,你一向的孝顺,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景通听了,立即静了下来。殿内寂静如死。
半晌,皇帝唤了皇后的闺名:“福金,你先出去。”皇后退出了,她当然没有见到我,我躲在阁门外,隐去了身形。过了一会子,刘太监从里面出来,等在天泉阁外。
皇帝低声对景通吩咐了一些事,说道一不可吃长生丹药以期尽量长寿,二不可恣意用兵,损耗国帑,要结好邻邦;三要团结兄弟!说到动情之处,皇帝落了泪,紧紧抓住景通的中指,狠狠咬了一口,登时血流如注!“你给朕发誓!如有违誓,必不善终!”景通哭得极是伤心,皇帝说一句,他就跟一句,态度甚是真诚,我虽在外偷听,也为之感动。皇帝说罢,闭了眸子,摆手示意景通离开天泉阁。
景通瘦长的影子在月下显得很细,走到阁门口时,他定了一定,又若无其事的走了。
我自然是要跟上的。出了宫城,肿着半边脸的李景通,忽然冷冷说道:“上我的马车,安全了。”
我才知道,他早就察觉出了我的隐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