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胡说!”我顺口就说了一句,连敬意都忘记了,“还我吧!”
景通转身,背着我说道:“我就不。你若要我把这事瞒下来,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告诉你吧,史国师前日一早就来过了,也是走的你那条路,我可没应承他!”
我俩靠着背,我说道:“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李景通声音温软如水,“只要云儿往后不向着潘国师,就向着我!”
我道:“贫道和殿下一向少见。”
谁知他说:“往后多见就是了。”
我急了,转身面朝他,逼问他道:“你想怎么样?”
他无奈,一副无赖嘴脸,“我没想怎样。……哎,对你实说了吧。我和景遂兄弟情深,他什么也不瞒我,我已经知道,父皇对此事已经有处理了!”
“皇上怎么说?”
景通眼光灼灼,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上勾的眼角散出迷离的光来,薄唇一动:“你急什么呢。看来,潘国师在你心里的分量果然很重呢!”
“是。”我说道。
“哎……”景通微微一叹,说道:“刘承勋是我朝重要武将,对他贪墨的部分不予追缴,却找了他蓄养家伎的错处,开了他宝昌宫使的位置,留在边关为偏将了;李昌河虽是从犯,如今皇上给他报了暴毙;至于那只杯子……”
我问道:“有下落吗?”
景通意兴阑珊,缓步走向琴台,伸手抚了一抚弦,散出几点琴音,“那是在我府上搜出来的。就在我触怒父皇的前几日,陈觉与冯正中他们来访我,顺手送了我一些东西,我就收了,谁知里头竟有那只玉杯!”
我不觉关心起来,问道:“那你手下必是有人通了刘承勋一党吧。”
“我知道刘承勋背后的主使者可能是宋齐丘——宋大人原是支持景迁以后登位的;现在他又明里暗里支持景遂……”
我一眨眼,沉声问道:“你不恨他?”
他垂下眼眸想了一想,看着我,仿佛我是他这辈子最信任的人似的,他面容沉静至极,缓缓说道:“不瞒你说,我是想有大出息,但也不想做皇帝。宋大人这样做,也是希望拥立没有根基的幼主,好保住他的权位,站在他的立场上也没有错。”
我便问他:“可那个杯子怎么会在你手里呢?”
“我也知道陈觉和宋大人关系匪浅。”
我的眼里蕴了些笑意,觉得他挺有意思,明明被人坑了,却还要与人交好呢!
“那你还和陈觉相交?”
“大臣之间彼此交好终归是件好事。而且我也喜欢这样。既然与人相交,便要真诚,就像布衣之交!”
我脸上笑意更浓,“就像你我?”
他的眼中眸光如迷,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不一样。国师是一丛紫丁香,在雨里也有香气,叫我难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