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和消失了一整夜。
暗地里,陈府也被侍卫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出。
在这短短不到六个时辰的时间里,还没有其他人发现异常。
而大阿哥和索额图也是凭借陈安和的口供,一个一个点着人头去抓人。
正好,最近为了给康熙接风洗尘,大部分被供出来的同伙都聚集在郯城,正方便了大阿哥抓人。
少数还有一些其他地方的官员,则派人带着康熙的旨意前去捉拿。
当然,抓来的人也不是立刻就上刑的。
大阿哥命人将他们分开关押审讯,逐个击破。
同时将多方口供互相对比,绝不错漏任何一人。
若是有人因此被无辜牵连,也能最大程度证明他的清白。
一时之间,整个以郯城为中心的官场网络被整个起底、仔细梳理,人人自危。
而没了陈安和等人的故意为之,原本安居乐业的郯城民生也逐渐暴露出真正的问题来。
糖宝揪着大阿哥的衣角,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他走在乡村的小路上。
路边都是破旧的房屋,已经饿得只剩一把骨头的人或坐或躺在檐下的阴影中,一双双看过来的眼睛中甚至已经没有了亮光。
他们对生活已经绝望了。
“大哥哥,”小团子问大阿哥:“我们系不系,会给每个银都送饭饭呀?”
大阿哥往周围扫了一眼,就明白了糖宝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他俯下身,将自己走路的糖宝抱进了怀里头。
“糖宝儿,咱们一顿饭救不了他们的命。”大阿哥沉沉地说。
听了他的话,小团子的表情变得空白。
“次了饭饭,不系就会好了嘛?”
大阿哥的大手罩住了糖宝的眼睛,不让她再看那些如同人间炼狱一般的景象。
“他们已经饿了太久太久,一顿饭……根本救不了他们的。”
糖宝动了动嘴唇,“辣,辣可以多给他们送几次嘛?”
大阿哥心中轻叹一声。
“他们不光是没有几顿饭的问题,更多的还是天灾和人祸,我们可以保证他们一段时间内的吃饭,可米和银子都是有限的,施粥也不可能是长期的,等施粥结束之后呢?他们吃什么?谁来管他们?难道他们一辈子都要靠被人的施舍了吗?”
“如果这里的人要管,那天底下其他受灾、吃不上饭的人要不要管呢?”
从大阿哥有温度的嘴里吐出了这么冰冷的话来,糖宝一时之间惊呆了。
她努力转动自己的小脑袋去理解大阿哥的话,讷讷地说:“对不起,系糖宝错了。”
大阿哥连忙揉了揉小团子的胖肚子,见她情绪还是十分低落,顿时慌张了起来。
“糖宝儿别伤心,等咱们把这些药材都送完了,我们再给他们送点儿馒头好不好?”
他刚才说那些话的本意,是想让糖宝知道天底下的事情很多都没有两全之策。
但是没想到,他一下子把话说过头了,导致小团子一下子伤心了。
小团子把小脸靠在了大阿哥的颈窝中,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好哦。”
三阿哥和四阿哥谴责的向大阿哥投来了眼神,里面都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