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丁毓收到索额图的信之后,和夫人如何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索额图终于紧赶慢赶,赶到了热河行宫。
康熙看到索额图来了,还笑着道:“你来得倒是挺快啊,朕还以为你起码得明日才到呢。”
索额图扑通跪了下来,“回万岁爷的话,奴才斗胆猜测您召奴才前来觐见是有要紧的事儿,万万不敢有所耽搁,便日夜兼程赶来了热河行宫。”
“索额图果然心系民生啊。”康熙听了很是高兴,给梁九功使了个眼神,“还不赶紧扶索大人起来,赐座。”
在梁九功的搀扶下,索额图僵着身子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苦笑着向康熙告罪:“奴才年纪大了,腿脚不大好使了。”
康熙十分感动,“你啊你,朕也没说要让你这么快就赶到啊,你真是对自己的身子一点儿都不上心。”
又让人将太医院上好的推拿药酒和膏药给索额图塞了一堆。
索额图顿时红了眼眶,又要跪下谢恩,“谢万岁爷的恩典!奴才一定万死不辞!”
“好了好了,不过是几瓶子药罢了,你真要万死不辞,还是赶紧为百姓们解决吃饭的事儿才是真的。”康熙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起身走到舆图旁,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索额图,去年遭受旱灾的几个地区如今还未恢复,如今竟连正常种植粮食都成了问题,大批灾民往外跑,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康熙站着,索额图自然不敢继续坐着。
他弓着身子站在康熙身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两眼舆图,心中大致有了数目。
“奴才有些愚见,若万岁爷不嫌弃的话……”
康熙直接就道:“说!”
索额图的身子弯得更明显了。
“依奴才愚见,陕西等地的旱情虽严重,但当地官员未必事事做到了实处。否则朝廷拨了那么多的款过去,不可能一点儿效果都看不见,必然是有小人在中间作祟。”
“奴才想请万岁爷派钦差大臣前去查明情况。”
“另,……”
随着索额图的一字一句的提出问题,康熙也在心中盘算着想法。
等索额图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康熙瞥了他一眼,“那你觉得谁去更合适?”
这人选啊……
索额图自然心中是有想法的。
可……万岁爷会同意吗?
他垂下眼睛,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上,一时间没了声响。
康熙又问了他一遍:“难道索相竟推荐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吗?”
“奴才不敢。”索额图苦笑道:“方才奴才说了一些想法,但必然都是拾了万岁爷的牙慧。所以这钦差的人选,万岁爷心里应该早就有了选好的人吧。”
万一他说出来的人不是康熙想选的人,这个问题对于索额图来说就成了一个陷阱。
与其一脚踩空掉下去,还不如承认自己不如康熙,拍个龙屁算了呢。
听了索额图的话,康熙用手指点了点他,“你啊你,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谈笑间的语气却是轻松的。
索额图微微松了口气。
“奴才哪儿能比得上万岁爷呢?”他谄媚地笑道。
稍微说笑了两句,康熙正了脸色,与索额图说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