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童撕开老汉的衣服,简单地找了点纱布帮他先把伤口包扎起来,自己那一刀并没伤害到要害,但如果不早点止血,老汉怕是撑不了多久。
“那本书是你拿的吧。”就在包扎的空当,老汉突然开口问道。
“对,在这里。”
他没有否认,把书从怀里拿出来给老汉看。
老汉也没有要讨要的意思,只是道:“这书是八门里一代代传下来的,我师父姓王,传两弟子,可惜了我们这一脉是要绝了,你若是喜欢可以自己拿回去研究研究,也算是我给你的报酬。”
“八门?”徐童瞪大眼睛,仿佛从老汉嘴里得知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一门巾、二门皮、三门彩、四门挂、五门平、六门团、七门调、八门聊,这就是八门,咱家这一脉是七门,以后遇上了高人,你也可以有个说法。”
老汉一口气说了很多,例如除了他们八门,还有下九流里的打更人、冥媒婆子等等,各自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等这件事完了,你要是就留下来和我们暂住一段时间,我把我平生所学传给你,也算是对师父有个交代,出门在外你就说是王姓一脉的传人,自然会少很多麻烦。”
他闻言也不答话,满脸憨笑的点点头,老汉见他眼神里透出渴望神采,心里悬着的心也一下放松了大半。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村头树林里已然升起袅袅狼烟。
也在这时候,他们的耳中立即传来冰冷的提示声:主线任务2:解脱已完成。
本次剧本世界任务已完成,参与者可以选择继续逗留亦或者回归现实
如需继续逗留,最高时间不得超过二十八小时,达到逗留时限会被强制送回现实。
提示声响起同时,那头猪仔双眼恍然了一下,很快就没有了意识倒在了地上,重新变成了一张纸猪。
同时消失的还有张浩已经失去魂魄的肉身。
但躺在床上的周玉和那位大学生王少辉就永远地躺在了一起。
发现人都走了,徐童不禁努努嘴:“切,真没耐心。”
“准备吧,时间紧,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
老汉休息了一阵缓和了不少力气,再一瞧远处升起的硝烟,就知道李波已经把那棵树给烧了。
至于自己的铃铛,丢了也就丢了,比起儿子他也不在乎丢掉祖宗传下来的宝贝。
只见老汉走到纸堆前,点燃火盆,同时把那盏油灯拿起来,走到儿子身旁,轻轻一吹,油灯的灯芯居然泛起点点荧光,将钟南的身体吸入油灯里。
“记住了,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慌,一定要听我的。”
老汉说着,小心翼翼的把油灯放在地上,从怀里取出两张黄纸,只见黄纸在他手上轻轻搓上几下,手指左右一捏,居然轻轻松松的就捏出两个小纸人来。
这手艺让站在一旁的徐童不由暗暗称奇。
“砰!”
做好准备之后,老汉双腿跪在地上,双手十指交叉,口中念叨着:
“北邙轻敲鬼门关,坐使黄泉渡九泉,阎罗殿下十鬼君,不问牛头马面,不劳文武判官,不敢问钟馗崔钰、不烦银勾铁索,只请七爷八爷来我面,无常之事问无常……”
话音落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凉风吹在两人脸颊上,这股凉风比寒风还要刺骨,刮在人身上让人浑身都说不出的难受。
老汉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不断沿着下巴往下落,也不知道失血过多,还是另有原因,徐童看着他颤抖的双手,不禁皱起眉头来。
这时他突然眉头一扬,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缓缓站起来的两张纸人。
“快,把钱都丢进去。”
眼见地上两张纸人站了起来,老汉赶忙让徐童把手边的纸元宝全都丢进火盆。
一边对着两个纸人不断磕头:“还请七爷八爷慈悲,给我儿子一线生机。”
说着他不断往下磕头,每次磕下去,脑袋和地上的石头碰在一起,砰砰的作响,连磕了几个头,但火盆里的火反而越烧越小。
徐童仔细一瞧,火盆里的火,根本点不着自己丢下的纸元宝。
见状老汉脸色难看起来,苦涩着脸继续道:“若是七爷、八爷肯可怜小老儿,小老儿以后必然为两位生牌,日日香火不断,年年贡桌如席。”
可惜任凭他怎么说,眼前和两个纸人依旧不为所动。
就在老汉感到绝望的时候,一旁徐童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两张冥钞丢进火盆里去。
本是抱着玩玩试试看的心态,谁知冥钞一进火盆,“轰”的一声瞬间就烧成了灰。
两尊纸人微微一动,虽然动作很小,可却是让老汉看到了希望。
见状,徐童也不等老汉开口,继续把手上的冥钞丢进去,只见火盆里的火越烧越旺,两尊纸人终于缓缓抬起手,轻轻往前一送。
面前油灯的油盏里居然生出了火油,一缕火星,在灯芯上炸闪了几下后,这盏废弃的油灯居然被点亮起来。
“谢七爷,谢八爷,小的以后一定给两位立生祠,日日朝拜,年年供奉。”
老汉赶忙磕头道谢,小心翼翼把两尊纸人送进火盆,看着纸人在火盆中消失,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嘴里小声地向一旁徐童叮嘱道:“这是不得已的办法,请神容易送神难,要不是你刚才丢进去的几张宝钞,今儿怕就是我爷俩的忌日。”
他说着小心翼翼的把油灯捧在手上,脸上终是露出笑容,虽然前功尽弃,可自己儿子总算是保住了,接下来自己大不了重新开始,一定还是能有办法,送自己儿子去阴曹投胎。
正想着呢,突然徐童侧着头凑过来,小心翼翼的从他手上接过油灯仔细观瞧。
“小心点,小心点!”
老汉本不想脱手,可架不住他已经快要脱力了。
徐童打量着眼前油灯,眼睛一斜,歪着头看着满脸苍白的老汉:“老爷子,你看我就说了,这绝对不是您的报应。”
老汉还没明白徐童的意思,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
徐童却是深吸口气,猛的对准油灯一吹,那一缕微弱的灯火直接给他吹散掉,连里面的灯油也一并被他洒在地上。
看着老汉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咧嘴一笑:“您看,这才是您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