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飞溅在半空,在空气中化作粉碎的碎纸。
李进喜面无表情地把面前原形毕露的娃娃抓在手上,冷漠的脸庞上无喜无悲。
那些幻想,他躺在床上幻想过无数次。
可每次醒来,冰冷的现实都会告诉他,自己是个太监,到死也是个太监。
时间长了,这个念头早就被李进喜给淡化掉了。
这个小鬼能够窥视自己心底的欲望,却忽略了他的理智。
随手一捏,将纸娃娃的脑袋捏爆掉。
“哈哈……哈哈!”
这时候,那阵阵笑声越发飘忽,笑脸的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李进喜疑惑地看向四周,突然耳边一热,再一瞧才见自己身上竟然几个妙龄少女,赤果果缠在自己身上。
口中发出一阵阵诱魅的声音,每一个无不是倾国倾城的面貌。
无稽之谈。
李进喜也被逗笑了,自己当了这么多年太监,这种待遇可没想过。
鼻腔里打出一个冷哼,提气一吼,身上的气息化作一股难以形容的闷沉雷鸣。
好像气球被扎破一样的声音,一连串的响起,身上的少女顿时宛如冰雪消融,露出白骨,浮现内脏,最终化作一堆灰烬消失不见。
就在一切消失得干干净净之时,李进喜耳边突然听到一声稚嫩的唤声。
然而就在这时,李进喜才猛地发现,伴随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根根细长的触手。
只见大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用触手,紧紧缠绕在李进喜的身上。
身体同时不断开始膨胀,口鼻中发出赤红的光芒来。
“不好!”
李进喜瞳孔收紧,来不及有所反应,眼前瞬间被一团炽热的红光所取代。
“轰!!”
高温灼烧下的空气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扭曲着。
“咳咳咳……”
一阵激烈的咳嗽声在火海里回荡着。
只见李进喜捂着胸口从火堆里走出来。
如果此刻恰好有宫里的太监宫女走过,相信他们也不会把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浑身冒着青烟的人,和位高权重的大太监李进喜联想在一起。
看了一眼脚上烧烂的官靴,只见官靴已经烧烂,里面的脚也是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李进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痛苦,若不是他被恭亲王重伤,这样的伤害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但现在却像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洒上了一把食盐,让他痛苦不堪。
随意一脚将已经破裂的靴子,踢飞出去,靴子在地上滚了几下,就被另一只脚随意给踢开。
“是你们!”
李进喜抬起头,看着面前徐童和高卓两人,心底一时又惊又怒。
“马公子,咱家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您还是一位深藏不漏的行家人,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李进喜皮笑肉不笑地称赞道。
徐童没有否认,借助命眼奇门在李进喜身上观望着,李进喜头上的命数是一颗老松。
上岁月的老松,本该是烟叶葱茏苍麈尾、霜皮剥落紫龙鳞那般美好。
但此时李进喜命数里这颗老松却非如此,松叶涣散,树身像是被一道惊雷所劈中,一分为二。
上面到处都是焦糊的痕迹,高悬在断崖之上已然是摇摇欲坠。
他受了伤,很重的那种。
那两个娃娃也好,大胖的自爆也罢,不过都是为自己开路垫脚石。
毕竟自己手上的那点引路钱,根本召唤不来真正有实力的鬼神。
大宗师的实力很强,可徐童今天也想试试看,自己现在能不能斩杀掉对方。
真正的猎杀,此刻才刚刚开始。
见两人眼底泛起的杀气,李进喜反而笑了。
“马公子,您是天堂有路您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咱家虽然受了伤,可您想杀咱,恐怕还不够那个分量。”
李进喜不是在吹牛,就算他只剩下一口气,他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宗师。
要杀两人易如反掌。
“公公神功盖世,我们两个自然不是公公的对手。”
徐童和高卓两人相视一眼,两人走上前,目光直视李进喜:“但我们想试试。”
说罢,两人近乎是同一时间挥动双手。
“控尸!”
“控纸!”
刹那间,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尸体和纸人。
看着眼前铺天盖地的纸人和尸体,李进喜渐渐地开始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