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紧随着另一位大臣起身道:“皇上已经到了衡山行宫,似是偶染风寒,需静养几日再行准备祭祀大典。”
“知道了。”
许来轻轻点头应下,表示清楚。
“吴介上书,说是年迈,请国柱批准告老还乡。”
“准,下书文武,三品以上官员,必须到临安府门前送迎……”
相比于此刻尚书房中有条不紊的朱批奏报,北蛮的朝堂上却是一片哀沉。
皇帝驾崩的阴影还未过,紧随着就被杨洪用抢劫的方式,硬生生在中都城挖地三尺,把不少王公大臣积累的财富洗劫一空。
前不久好不容易盼到了萧大王出关,人人都等着萧大王前往嵩山,迎回太子,顺便地把杨洪这个卑鄙小人,千刀万剐之际。
结果却是听到这般消息。
莫非这杨洪的实力真的已经有了和萧大王一战高下的程度了么?
虽说众人不信,可心里难免有些开始犯滴咕。
情报里再三确认,杨洪一剑击杀了全力来攻的冯天华,足见实力不在萧大王之下。
这难免让众人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云,就连坐镇朝堂听政的萧皇后的神色间也带着深深的担忧。
再三鼓励群臣之后,便是匆匆退朝,已是无心政事,这种情况让那些老臣们嗅到了一种风雨飘摇的危机感。
只希望下次传来的消息,是杨洪的死讯才好。
此刻另一边落月陂上。
月影笼罩在山坡,映照出一座墓碑的影子。
墓碑周围已是生出了杂草,一个年轻的身影,穿着一身粗布麻袍,握着一把古朴的铁剑,靠坐在坟前的墓碑上。
青年手中提着一个酒坛子,将酒坛撕开,一股浓烈的酒香从中弥漫开来。
“老家伙,你这个骗子,说是要我回家探亲,结果就把我丢进了火坑,你可知道,我在许来的眼皮底下过得艰难。
临走时,你说等我大婚亲政的时候,你就来亲自参加我的婚礼,结果我等到天黑,你也没有来。”
青年手提酒坛一口豪饮,澹红色酒水沿着唇角浸湿了衣衫,青年却是皱起眉头,回头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墓碑:“这就是你说的美酒??都酸了!”
青年虽是在抱怨,但却并未将手中的酒水给丢掉,只是埋怨道:
“本以为你会为我遮风挡雨,最不济,把你家掌门请出来,再揍一顿许来也好,可你到是兵解的潇洒,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受苦。”
说到最后,一滴水珠顺着青年的脸颊滴落在地上,分不清那是嘴角残留的劣酒,还是青年眼角的泪珠。
片刻后,就见几个黑影小心翼翼地从远处行来,这些人全身被黑色的夜行衣覆盖,蒙面藏身,腰间别着一把短刀。
若是徐童在这里,必然会认出来,这些人正是当日追杀沉括暗卫十三鹰。
只待走到坟前十丈之外,这行人便不敢再贸然向前,齐刷刷地单膝跪拜在地。
为首者,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双手高举过头顶。
青年信手一招,便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密函摄在手中。
这轻描澹写间隔空摄物的能力,显然绝非那种等闲之人可以做到的。
打开一瞧,青年顿时就来了精神,坐起身子仔细审视着密函上字里行间的细节。
片刻后,青年突然发出阵阵笑声,转身看向身后石碑:“师父啊师父,你说我这位好师弟,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看起来,这下嵩山怕是要有一场好戏看了。”
“咦,不对,你说我这位好师弟,他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我这个做师兄的,可不能看着他吃亏呀。”
青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这时天空上乌云散开,皎洁的月光把整个落月陂都照亮起来。
青年那张清秀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冷酷和狡诈之色,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动过一抹精芒之后,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冷笑道:
“原来想要跳出棋盘的人,可不只是许来、萧乐山和我,既是如此,就看咱们谁能笑到最后吧。”
此话说罢,便见青年站起身来,将手中这坛已经发酸的劣酒一饮而尽,随后将酒坛放下:“老家伙,我走了,等我的君临天下时,再来给你封神。”
说罢,青年转身便是将手中那份密函丢入酒坛之中,起身带着那跪在地上的暗卫十三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