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在渔阳人心里,城隍还不如河神好使。
哪怕是朝廷册封的也不行,毕竟城隍爷再厉害,也管不了河里的事情,可要是惹恼了河神,他们不仅打不到鱼,还有性命之忧。
徐童看着满是蛛网的城隍雕像,拿出师爷给的那份北阴诛杀令在手上。
话音落下,手中北阴诛杀令开始发出莹莹神辉,神光笼罩在大殿,徐童发现自己头顶的运气,竟然多出了一道神环。
这是神权加持的迹象,说明自己持有此令,就代表着北阴神灵,可以行使一部分的神权。
“城隍出来见我!”
徐童开口喊上一声,声音犹如晴天霹雳,气运中的神环更是发出一道金光打在城隍像上,结果徐童等了半天,却也没有见到城隍出现。
“不在家??”
徐童看着四周,确实没有见到城隍出现,心里顿时开始泛起嘀咕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对。
城隍作为一城之主,又怎么会不在家呢??
想到这,徐童提声呐气:“城隍出来!”
一声大吼,震得头顶泥瓦耸动,一缕缕青灰洒下来。
终于徐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回头一瞧,却见一个老乞丐拄着拐杖走进来。
老乞丐双眼无神,目光呆滞。
但行动确实很利索,一进门,看到徐童手上的北阴诛杀令后,立即跪在地上参拜徐童。
“渔阳土地,拜见北阴使君!”
徐童目光审视在乞丐身上,只见乞丐身后浮现出一位老人虚影。
显然是土地公找了个乞丐上身,才勉强赶过来向自己参拜起来。
只是土地好歹也是正神,哪怕是不入流的次等神位,但也是实实在在的神灵,竟然还需要用借人上身的办法出现,顿时徐童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你是渔阳土地?我问你,城隍爷呢??”
“小神是渔阳土地,至于城隍爷……尚未归位。”
土地神情为难,虽然很久以前,太宗皇帝就已经为城隍加封了神位,但上任的城隍一听是渔阳,就直接不来了。
以至于,直到现在城隍庙虽然在,可城隍之位却是等同虚设。
土地也是感应到了北阴诛杀令的气息,才匆匆赶过来说明情况的。
“城隍不在!”
徐童眯起眼皮,果然这师爷给的任务果然不容易。
见徐童不说话,土地生怕他怪罪,继续诉苦道:“启禀使君,这渔阳人只信河神,就连我这个土地,也是饥不果腹啊。”
眼见土地也和小贩一样唠叨,徐童赶忙打住了土地继续说下去,问道:“那河神是什么来历!”
“哼,它那里是什么河神,只是一直修炼百年的王八精,仗着自己水性厉害,搅得渔民们有苦难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勾结了官府,给他立了灵牌,自封通天九河大圣,心情好就吃人间烟火,心情不好,就吃那些渔民果腹!”
土地见到有人给自己做主,立即开始数落起这些年,这个王八精的所作所为,心里那个狠啊,恨不得把这只王八精大卸八块。
徐童听他说了半天,终于有些不大耐烦:“那你知道,这个王八精在什么地方么?”
“额……这小神是土地公,渔阳九条河水深王八多……”
土地越说声音越小。
徐童一翻白眼,心想,难怪人家不信你,关键是信你也不好使啊。
“既然城隍不在……”
徐童转身看向面前的城隍像,一时皱起眉头。
土地见状,生怕这位靠山就这么走了,急得眼珠子溜溜打转,也不管老乞丐的那双老腿受得了受不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城隍不在,使君可代替其位,请使君心系百姓苍生,为我渔阳百姓主持公道,此乃功德无量之举,小神愿为使君效犬马之力。”
“这也行??”
“当然,使君手持北阴神令,本就有代行地方神权之能,只需分出少许元神,依附在神令之上,将神令贴在神像后面就行。”
土地看似糊涂,心里可是比明镜还清楚。
虽然面前使君看似年轻,可能持有北阴神令,后台只怕大得惊人,若是能趁机会抱住这条大腿,以后少不得他的好处。
就算是没什么好处,若是能借此宰了那只王八精,对他来说也是百利无一害。
土地是什么心思徐童当然能猜出来。
不过这件事倒是让他心动了。
不仅仅是他心动了,连大丫都在手舞足蹈地催促着徐童,赶紧占据神位,这等于是白捡的好事啊,要是能趁机会收取香火功德,那岂不是……
“嗯……”
然而面对大丫的提议,徐童心底一琢磨,突然间傻笑了起来。
一时大丫和土地都不知道徐童在笑什么,片刻徐童笑容收敛下来,目光瞥了一眼土地公:“这件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另外,你既然是渔阳土地,自然对外来者的动向了如指掌吧。”
“对,不知道使君想要找何人啊?”
土地一时也摸不清楚,这位使君究竟要做什么。
徐童当然也不会和他解释。
只是吩咐他,这些时间密切注意进入渔阳城的人,特别是关于摩陀教的,一旦发现踪迹立即向自己汇报。
“诺!”
土地闻言,心里难免凉了半截,知道这位使君怕是另有任务,不打算管河神的事情了,想到这不免垂头丧气地双手交叉做了个叉手礼,就匆匆退下。
只等土地退出了城隍殿,那附身的乞丐突然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嗷嗷地惨叫起来,再一瞧膝盖都肿了,一边骂娘一边拄着拐棍艰难行去。
乞丐一走,外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徐童却是迫不及待地使出拜山扣,一步跳进裂痕深渊,一边跑一边跳,喊着:“师父,城隍爷您做不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