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2 / 2)

“狠狠地教育!”

三人心照不宣地扭作一团,小打小闹格外舒心。

“反正活动室也不怎么用,你们想过来就过来呗。”

雪樱的头抵着薇尔娜的肩膀,胸口上还趴了个沉浸其中的月见,大家都看不到她那高翘的嘴角。

“毕竟我没什么朋友,能和大家这样相处还挺开心的。”

“我也是。”

薇尔娜偏过头,正好和雪樱对上视线,如同在看自己。

“我其实,来学院前我也没有朋友嘿嘿……身体不好,家里人都不让我出门的。”

“所以啊……”

“嗯……”

“你们怎么不用说话都能知道对方想什么的啊?”

月见的视线在两人脸上徘徊,完全搞不懂她们那莫名其妙的默契。

“你不懂吗?”

“真可怜啊。”

“啊~对了,依米人呢?”

月见虽然翻了个身,但不肯从雪樱身上爬起来,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说是饭后要给家里人通个话,应该是去打语音了。”

薇尔娜食指点着唇,努力回忆洗漱的时候的对话。

“那就不打扰她啦……重葛什么时候回来呢~”

月见心里和脑中现在全是甜点的种类,要是重葛不买的话她看了那广告,现在已经穿着睡衣往外跑了。

“不知道啊,他终端都坏了,消息都是用研究所的那位老师的终端发的。”

“嚯,这样吗?那要一起看动画打发时间吗?”

“行啊。”

“是恋爱番哦~”

月见打开终端,扩大了光幕。

“我也要看!”

薇尔娜的兴致瞬间高涨,聚精会神地盯着光幕。

“薇尔娜你作业都做完了吗?”

“嘶——”

雪樱点醒了薇尔娜,至少还有一半的内容是空白的。

“这个宿舍里只有你是没写完作业的人,去吧,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月见怀抱乐子之心,捂嘴偷笑。

“有一种被大家抛弃了的感觉。”

“顺带一提我全做完花了十个小时。”

月见冷不丁又添了一句,生怕薇尔娜对那庞大的作业量不够畏惧。

“我只用了六小时,堇好像每天放学一小时,就在课业期间做完了。”

雪樱记不太清,但薇尔娜已经有点出神了,看着完全不想做作业的样子。

“什么啊,原来是看脑子的。”

“哈?薇尔娜你想说我是笨蛋吗?!”

“没有啊,不过,笨蛋也有笨蛋的好处嘛。”

“你这不还是在说我是笨蛋吗?!”

虽然月见很想反驳,但似乎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一想到这就更窝火了,咬牙切齿地掐着抱枕的熊鼻子泄气。

沙发上雪樱怀抱着月见,月见抱着抱枕,茶几上放着光幕扩展状态下的终端,津津有味地看着动画。沙发的边缘蜷缩着满眼痛苦的薇尔娜,翻教材翻到神志不清,边骂边填上一个又一个的空缺,足足一个小时才只是写完一个科目的练习。

“怎么才一门啊~”

薇尔娜握着终端,往身后一瘫,每戳一个答案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里失去了光。

“咔哒。”

宿舍的大门突然被打开,雪樱以为是堇,大声喊了一句。

“今天下班这么早吗?”

“什么下班?堇吗?”

“诶?”

重葛提着三个大包装盒,略显狼狈地挪步到茶几前,背脊上的疼痛牵扯着肌肉,放下包装盒的时候嘴角不禁抽搐。

虽然表面的伤口都痊愈了,不过魔力脉络中的损伤还未修复,真是头疼啊。

重葛尽量自然地行动,不让别人看出自己身上的问题。

“店家说这个好吃,但我没有见过,叫什么……霜糖布丁蛋糕。”

“我可以现在吃嘛!”

“能啊,而且本来也是给你们带的,之前帮了学姐的忙,送了我几张学校里面甜点店的券,不用白不用。”

雪樱警觉地抬头,但是不好意思问。

重葛蹲在茶几边上,把包装盒全拆了,东西依次摆放在茶几上。一只十二寸的双层霜糖布丁蛋糕,十几只水果蛋挞,以及数种不同口味的千层切块。

“怎么这么多啊?学姐就对你这么好?”

雪樱本想多问两句,但估摸着也没什么必要。

“哦,学姐说我给她改完魔导具以后,性能提升了三倍,要是让专人改的话,可不止这么点钱。”

重葛指了指桌上的全部东西。

“这样,那还挺正常。”

“重葛的技术这么好吗?”

月见手持盒子里送的塑料刀,正考虑怎么下刀。

“我姑且还是有魔导具协会的三级资格的。”

“三级啊……三级?!”

月见刀子都没拿稳,一刀歪了出去。

“三级资格,很厉害吗?”

薇尔娜不是很懂其中的含金量,往重葛的方向坐的近了一些。

“一级是老前辈才能有的评级,经验和制作出来的魔导具都比后辈要好,他们能随手做出超越阶的魔导具,二级是只要能熟练做出高阶魔导具,三级是能做出高阶魔导具。之后是四阶、五阶,和普通资格。超越阶魔导具能够发挥和魔力等级七的人的效果,高阶是魔力等级五,中阶是三,低阶是一。主要是我年纪轻,所以才比较稀有吧。”

其实还有无数个我的经验在脑中留存罢了,就算是一级,也只是随时间推移的事。

重葛只是瞥了眼薇尔娜,没什么感想。

“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啊,三级最低要求是魔力等级到四,才能做出高阶魔导具,所以重葛现在的魔力等级至少是四了,是天才来着!”

月见小嘴叭叭猛说,望向重葛的眼神多了丝崇拜。

“诶~那不是很厉害吗?”

薇尔娜自然地撩拨了一瞬自己的头发,小心地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姿态。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来着。”

雪樱嗔怪地看向重葛。

“不啊,我和你还有堇都说过了,那时候你还说,‘那我们不是要发财了!’”

“我好像……不记得了……”

“反正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你们吃东西吧。”

重葛倒了杯茶,对茶几上的东西没有一点兴趣。

“我已经,在吃了。”

月见端着一次性纸盘,毫无变胖的担忧,大口大口炫着蛋糕。

薇尔娜从雪樱手中接过纸盘,纯粹的色泽和那恰到好处的涂饰,只是看着就让她食指大动。

“不过重葛他真的很奇怪,哪怕我穿着这样的睡衣,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是吧。”

薇尔娜此刻切实体会到了雪樱的感受,也明白了目不斜视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状态。

“怎么说呢?多看一眼都觉得不是很尊重……”

“哈?”

雪樱站到了薇尔娜的阵营,狠狠地拷打起重葛。

“之前枫姐也喜欢穿这种类型的睡衣在房间里到处晃,感觉是魅魔种族的都喜欢穿成这样?所以我已经习惯了抵制诱惑了……”

“好嘛!枫姐的事之后再细说,现在是让你说对薇尔娜的感受。”

“嗯……”

重葛挠了挠头,思忖片刻,突然正色道。

“不太会夸人,我只能说直观感受。睡裙上的花纹挺好看的,整件睡裙的设计和你相得益彰,它为你增添一抹神秘,你为它画上几分性感,本就玲珑有致的身材和你那光彩照人的自信面容,白皙的手腕只是慵懒地搭在沙发上,便宛如珍宝般的油画。”

还有什么来着?上一次好像就说了这么多。

“啊……哦?哦……”

薇尔娜被说晕了,本来还能直起来的背脊,现在弯的不成样子,热量冲昏了头脑,红云从脸上蔓延到耳朵,羞赧到捂住脸。

“我呢?”

雪樱格外平静的一句话,却让重葛心中压力大增。

上一次上上次上上上次都没有这茬啊?

“你一直都很好看,而且你的魅力不需要我来证明,大家的目光不都会聚焦在你身上吗?自信一点。”

应该行吧?

“哼~你从来都没夸过我。”

雪樱抱着手臂,佯装愠怒。

“这样吗?”

重葛没敢嘴硬,本能告诉他目前的情况一定和自己变更了的行动有关。

“但你今天这么说了,就翻篇了。”

雪樱那翘起的嘴角根本压不住,重葛长出一口气。

看起来心情还行。

“真是受欢迎的男人呢。”

依米正好打完语音,下楼的时候看见这一幕,心生感慨。

“依米,来吃东西呀……”

月见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含糊不清。

“茶配蛋糕,居然还不戳馁……”

月见和其他人比起来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眼里只有吃吃吃。

“好……这么多?应该不便宜吧,我晚点把钱……”

重葛抬起手掌晃了晃,直接拒绝了。

“就当是朋友费了,你们和樱还有堇能好好做朋友,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听着怎么怪怪的,不过没有这些东西我们也会做朋友。”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吗?”

重葛的话令薇尔娜不解地呆滞片刻。

“会的。”

“那就好,她俩都不是会说话的那种人,要是一直都交不到朋友是真让人困扰。”

“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吧……”

雪樱硬着头皮反驳,底气却没那么足。

“好好好,你们给堇留一些就好了,其他都吃完就行。”

重葛刚坐到远离客厅的餐桌旁,立刻又站了起来。

“终端交给老师修好,忘记拿回来了。”

重葛赶忙穿起鞋子向外跑,莫名的急迫。

薇尔娜舔着勺子上的碎末,偷偷地瞥向重葛。

重葛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大门却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诶?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吗?”

堇眨了眨眼睛,摇摇头回应道。

“也不算是,单纯是我上班的那家甜品店的地方,周围有很强的魂体感应,就让大家都远离了。”

“这样……你先进来吧。”

重葛侧过身子,让堇进屋。

堇蹲在玄关处,慢慢脱鞋子,重葛没有听到星团吊坠的预警,神情轻松了几分。

“看你很急的样子,又要出去吗?”

“不急,只是去拿我修好的终端而已,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别走商业区过就行。”

“好。”

雪樱看堇回来了,不停招手。

“别顾忌会发胖,今天就吃吧。”

“怎么这么多啊?”

“重葛带回来的,堇你也来吃啊~”

月见倚靠在沙发上,享受着这边吃边看动画的休闲生活。

“不过为什么小堇你回来这么早啊。”

“因为我工作的那家甜品店周围有魂体感应,就让我们都走了。”

“那你没事吧?”

雪樱担忧地牵着她的手。

“没有。”

“呜哇,堇你打工的那家是离我们宿舍最近的甜品店吧。”

“是的。”

“还好没出去,本来我也想去那家来着,因为近嘛~”

月见晃着脚,合眼说到。

淡粉色头发的少女被魂体同化,成为了荼毒世间的一份子。淡紫色头发的少女被纨绔子弟所欺骗,成为了无法逃离的玩具。淡金色头发的少女的伤口愈发严重,最终抑郁而死。紫灰色头发的少女没能得其所爱,最终堕落死去。灰发少女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在饥寒交迫中殒命。水色头发的少女被人陷害,成为了计划中的冤魂。

那,我呢?

灰暗的世界中,我找不到未来的方向,虽然我看不清她们的脸,但是我很恶心,强烈的反胃感,吞噬起我的意志,我低头看向自己残缺的双臂,陷入迷惘。

你该再一次回去了,这条世界线可没有任何人获得幸福。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我推回,眩晕感狠狠捶打我的头颅。

“哈——”

重葛猛地从床上坐起,漆黑的夜晚里悄无声息,汗水渗透了被子和床单,战栗依旧留存在身上,取过杯子的手都在发抖。

我总觉得,我忘了,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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