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范仲淹那里出来,唐奕没有直接回小楼,而是略一沉吟,拐了个弯,奔山下去了。
行到街市上,行人无不侧目。
最近回山百姓都知道,凝香阁的香奴姑娘让唐疯子摘了头筹。看这疯子的样子,多半又是去凝香阁温香软玉的快活去了。
不错,唐奕正是去凝香阁。
此时,一楼的厅中,徐妈子正在打发几个文士装扮的年轻人,倒没看到唐奕进来。
唐奕懒得理这老妈子,多看一眼都欠奉,径直上楼。
那几个文士也是来了许多趟了,可是还是连冷香奴的人影儿都没见着。此时,几人正在哀求徐妈妈通融责个,哪怕只是楼上露个脸,不下楼,混个脸熟也好。
这时却见一个愣书生进门连招唿都不打,直接就往楼上闯,众文士不干了。
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没看哥们是先来的?
指着唐奕奕叫道:“妈妈管不管?哪儿来的登徒子,进门就直往上闯!?”
徐妈妈回头一看是唐奕,本来肃穆的老脸登时开成了向日葵,丝帕一摇,就把那几个浪文士扔在一旁。
“哎呦,我的公子呀,您怎么才来啊?这些天可是想坏了咱家姑娘!”
“您要是再不来,香奴这相思病可就落下喽。”
唐奕哈哈一笑,“这不就来了吗?”向徐妈子拱了拱手,转身上楼。
而那几个文士目送唐奕消失在二楼,心里是又气又恨又妒嫉,哪还看不出,这凝香楼简直就是区别对待。
什么香奴姑娘病了,什么香奴姑娘不在阁中,什么特么的
都是借口,人家怎么就能直接上去了!?
“妈妈这是何意?”其中一文士大怒。“不说什么先来后到,难道是欺负我等外乡人初到京师好欺负不成?”
“呦~!”
徐妈妈一心要上楼好好拍拍唐奕的马屁,哪还有心思管这几个愣头青?拉长了调子,斜着眼睛看那几个文士。
也不跟他们假客气,“别说欺负不欺负的,公子好大的脸盘儿,楼上那位爷也是你等能比的?”
文士更是不愤。
“比不了!?倒要划出个道来,到底是我等文采不精?还是使钱不够!”
徐妈子撇着嘴,都懒得理他了。
这些初入京城的愣小子,都让家里惯坏了,自以为在家乡那一亩三分地无人可及,就天下无敌了。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老身也不与你废话,比文采就不说了,人家楼上那位爷还不乐意搭理你呢!”
“咱们就俗一回,今日就把话撂下,你只要比楼上那位钱多,你就能上去。”
文士闻声冷笑,“钱?小生最不缺的就是钱!”
旁边有人捧道:“这位陈公子,家中乃是富阳首”
话都没说完,徐妈已经不耐烦了,“什么富阳、穷阳的,楼上那位姓唐名奕,字子浩,打听清楚再出来现眼。”
“来人,送客!”
和唐疯子比钱多?纯粹找抽!
二楼花厅。
唐奕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楼下那几个愣头青已经灰熘熘地走了。
入京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满耳都是唐疯子的光荣事迹,对于这位,他们还真惹不起。
对面的冷香奴正静坐抚琴,一曲《高山流水》涓涓而出。
“要说,你那把琴给青瑶还是明智的”唐奕把手枕于后脑,慢条斯理地说话。
“心不静,再好的琴也弹不出佳音,总少了些意境。”
那边冷香奴心神一乱,手中一抖,挺好的曲子就这么弹坏了。
整理神情,强作镇定,继续拨弄琴弦。
一边抚琴,一边假装淡然地道:“哦?公子还听得出这《采桑曲》的意境?”
唐奕牵起嘴角,很像那么回事儿的点头。
“嗯,略懂一二。”
“”
冷香奴恨得牙痒,恨不得把琴摔在这“坏坯”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