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孙头的水平,不难想到这些。早前,他也不是没想过用这种方法。
但是,切肉疗伤这种方法,他觉得并不适用曹指挥。因为创口太大,切完之后,创口更大,很难再合。
刀疮其实就是后世的伤口感染,如果创口进一步扩大,依照宋朝的卫生常识,必定再次感染。所以切与不切,与事无补。
却说唐奕宁神静坐,半晌才把气喘匀。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干,不紧张是假的。
慢慢平复心绪,唐奕一咬牙,瞄着曹指挥的创口一刀就划了下去。
嗷!!
在刀口上再动刀,那种噬心之痛放谁也受不住,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整个大营都听得见。
曹满江直接被痛醒了。
低头一看,那小郎中手里正握着把柳叶小刀,在在在割自己身上的肉。
嘎曹指挥两眼一翻,又晕过去了。
唐奕暗叹一声,心说,曹大人,为了活命,您就忍着点吧,谁让没有麻药呢!
思虑间,唐奕手上没停,刀口移动。
嗷曹指挥又疼醒了,这回比上次强,竟说出了一句话才又晕过去的。
“你要害我?!”
好吧,随着唐奕一刀一刀下去,曹满江就这样晕了醒,醒了又晕,晕了再醒,反复几次,已经是想晕都晕不过去了,痛得他面若金纸,双目充血。
只能眼睁睁看着唐奕一片、一片的在自己身上割肉。
“你叫什么名字”曹满江汗如浆洗,气虚声弱地问道。
这位对于从自己身上往下割肉,已经有些麻木了。
“唐奕。”
“唐奕小子你若从军,必是一员猛将。”
“为什么?”唐奕面色不改,轻笑问道。
曹满江与他聊天是好事,这样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从活人身上往下割肉你都不怕,那提刀杀人就更不怕了。”
“呵呵,那将军敢从活人身上割肉吗?”
“以前不知道,因为没试过。”
紧咬牙关,声音颤抖,“但是以后一定敢,而且马上就会做!”
“哦?”
“若老子不死,老子也要把你活刮了,让你尝尝这凌迟之苦!”曹满江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大吼。
“那将军一定得挺住呀,不然就见不到那一天了!”说着,唐奕放下了医刀。
一条伤口上的坏肉已经让唐奕剃干净了,露出鲜红的新肉。
曹满江松了口气,现在他满脑子除了疼,就只剩下对唐奕的恨了。
看来,这小子还算识相,这是切够了吗?
正要出声,猛然间一股钻心的炽痛从肋下的伤口处传来,比之刚才还要疼上十倍百倍。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曹满江歇斯底里地嘶吼,眼泪都下来了。
原来,唐奕正用棉团儿沾着酒精,在其伤口上清洗。
曹满江边骂边哭,边哭边叫。唐奕却是不为所动,好像没听见一样,专心用精酒处理伤口。
细细洗过,确认不再有半点脓液和污垢,唐奕才放下棉团,打开一个小瓷罐。
见他放下棉团,众不人不禁一阵脱力,终于完了。
听着曹指挥撕心裂肺地吼叫,不用试,大伙也能想像到那得有多疼,这小郎中还真下得去手啊!
但是,看到唐奕从瓷罐里拿出来的东西,别说曹满江,众人也不禁眼前一黑,差点没替曹满江晕过去。
那是一根带钩的缝衣针,穿着长长的棉线。
“你!!你!!你要干嘛?真当老子是破麻袋啊?裂了口子用线缝。”曹满江惊恐大叫。
他是真慌了,从来没听说,人裂了口子用线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