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特质的极致冷冻液，里面加了苏子贤的玄冰之力，本来是给路西法准备的大礼，但是现在的局面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眼下路西法和贝利尔自爆了肉身，元神都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吕仙为了保证苏子贤的安全，不得不将所有的手段全都抛出去。

“没时间了，只能冒险将无尽轮回钟周围的空间全部带走。”吕仙望着矗立在破碎空间中的古钟，内心如是想着，现在不能再拖延，否则局面会更难办。

这个抉择很冒险，因为一旦中途出现差错，无尽轮回钟就会被空间裂缝撕成碎片。

吕仙大手一挥，一枚拇指大小的琉璃珠飞出，珠子在支离破碎的空间层中旋转，吕仙很小心的掌握着方位，‘小天地’将要张开空间甬道时，虚空再度震动。

冰封的晶莹世界生出无数道裂纹，见到如此变故的吕仙不再犹豫，进一步扩大小天地的容纳通道，同时神来炮再度瞄准冰晶世界中的一点。

“空！”

“乒~”清脆的破碎声和震耳的神来炮轰鸣，几乎同时响起，四道邪祟的诡影迎着神来炮的虹光遁出冰晶世界，吕仙手中精华宝剑几乎同时斩出凌厉的剑气，身后隐隐浮现的剑王座通体晶莹，剑意在一瞬间被吕仙推到了极致。

剑光涛涛不绝，剑意更是宛如开闸的洪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涌向邪雾瘴气，剑气凌冽，但邪物却无所顾忌。

四道邪祟的诡影从剑网的笼罩中退避，瞬息间，剑影重重，却都淹没在邪雾瘴气内，没有泛起任何惊艳的浪花。

吕仙仗剑退后数步，拉开距离的同时，一口纯阳之气加上浓郁的丹气隔出一道无形的山峦，这种靠着精纯的修为建造出来的山体，邪物渗透不了，但也一定挡不住他们的步伐。

四邪准备合力打破眼前的束缚时，四邪中的东窃古忽然见到苏子贤所在位置泛起的异样光泽，便言道：“是大挪移术一起动手，他想送九五至尊离开，不要让他得逞！”

“我来拖着这家伙，你们动手！”南焚宗为四位邪君中第一只凝形的邪物，脚踏星辰，十六只手臂凝成一道天堑，宛如银河倒挂般的挡在吕仙的身前。

“轰~”吕仙没有犹疑，宝剑轻点无形的山峦，借着刚刚留下来的手段，轰然斩出一剑。

剑影横贯整片星河，南焚宗被生生逼退的时候，其余三位邪君和无尽轮回钟只有咫尺之遥。

“来不及了。”吕仙眸子一缩，内心不妙的想道。

三邪的邪雾化作无数尖锐器物，即将对着无尽轮回钟落下漫天剑雨时，满耳的龙吟声隆隆而起。

“吼……”

邪雾瘴气定格在原处，无法再进分毫，而无形的威压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好浓烈的杀气，这龙威和破灭王座的气息？……是破杀龙？”吕仙惊讶的问道。

龙影环绕修罗场所在的虚幻空间，龙鳞内气息凝固，两道极致王座的威压让四邪都无法继续行动。

龙影内，一切事物都在破灭王座的笼罩之中，只要破杀龙轻动意念，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极具攻击性的破杀王座碾压。

……

三十三重天，瑶池圣地。

九天玄女盘膝入定，但心神始终无法平静，九天玄女念着静心平气的口诀，可是仍旧无济于事。

“为什么我会如此心慌？还是因为九五至尊吗？我明明已经洗去了红尘，为什么还能感觉到他的危险？”九天玄女内心复杂的想着。

自己和苏子贤的过往，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这些红尘的回忆，像是毒药一般时刻敲击着她的内心。

瑶池寒潭可以洗刷一切红尘，九天圣姬也和她说过，红尘劫难只要沾上寒潭，便会烟消云散。

九天玄女芳心错乱的时候，一道沉声的叹息在她的耳边言道：“红尘如果如此容易洗去，那就不是世间最苦的劫难了。”

声音将九天玄女惊醒，九天玄女瞪大美眸，警惕的望着寒潭上白影，问道：“你是谁？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白影漂浮在寒潭的虚空上，微微笑道：“其实我早就醒来了，但我还想看看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很可惜……你们口中的天道，让我很失望。”

九天玄女白皙的俏脸上堆满薄怒，玉手轻扬间，天道玉简从袖中飞出，莹莹玉光之下，九天玄女娇斥道：“不管你是谁？妄自诽议天道，只有一死！”

天道玉简化作夺龙锥，朝着白影直刺而去，夺龙锥顿在白影的三尺前便不再动弹。

“别白费力气了，天道的力量对我没有作用。”白影轻声言道。

“这怎么可能？你是‘命运’？！”九天玄女惊诧的叫道。

“‘神策’那老家伙是你的师尊对吧？所以我和他的仇怨也应该由你来承担，你准备好了吗？”白影没有否认的问道。

“这里是瑶池禁地，岂容你放肆。”九天玄女起身时，瑶池中精纯的天道之力开始凝聚，而白影却不慌不忙的说道：“放心，我还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想证实一件事。”

“什么？”九天玄女咬牙问道。

白影呵呵笑道：“我想看看你和九五至尊的爱情，能走到什么程度？”

“你想干什么？”九天玄女柳眉微蹙，粉面含怒问道。

“我告诉了苏子贤关于九五至尊的结局，你说他是会选择你，还是选择这片天地？”白影笑声平淡的问道。

“混账……”九天玄女玉手紧攒成拳，目光满是复杂。

“好好看着九五至尊最后的时间吧。”白影言毕后，影子在天道之力的逼迫中渐渐消失不见。

“你别走！”九天玄女惊叫着睁眼，娇躯满是冷汗，面红耳赤的样子像是又回到了叶子依的状态。

一侧娇小的身影关切的询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九天玄女伸手握住

女孩的手腕，面容娇艳欲滴的问道：“苏子贤…苏子贤在哪？”

“哥哥，他现在正在修罗城的虚空中呢，姐姐放心，破灭杀龙已经赶到了，局面肯定会扭转的。”小弥儿被九天玄女表现出来的状态吓到了，连忙回答了问题后，见着九天玄女急躁的起身，同时还回头，叮嘱：“你呆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为什么……”小弥儿刚刚问出口，瑶池的禁地空间便被天道之力封锁，任何人都无法进出。

……

苏子贤依旧被困在弥漫的金色汪洋中，空阔的虚幻世界中，苏子贤不断的回忆着过去和子裕相交的点点滴滴。

记忆中的窥天画卷，除了开始和结尾的‘骷髅踏血’、‘一人天地’，还有‘北境黑潮’、‘爱德华堡’但是这几幅画都没有直接的联系，更别说一头一尾的两幅了。

“骷髅踏血，一人天地究竟是什么意思？”苏子贤一直没想不通的喃喃胡想着。

金色的汪洋中，白影操着子裕的声音出现在苏子贤的面前，他言道：“九五至尊的名号起源于逐鹿之战，那么‘骷髅踏血’和‘一人天地’也必将作用在逐鹿之战中，仔细想想你在思过崖见到的壁画，那是七重境张道仙牺牲所有换来的关键，逐鹿之战不仅仅是过去，也是将来。”

苏子贤听着相熟的声音，脑海中开始联想之前的壁画，思过崖下的壁画是最完整的逐鹿之战总汇。

脑海中的三幅画不断重合之后，苏子贤见到的是一片血色的天地，数之不尽的骷髅士兵在天地间交锋，这些骷髅兵将千奇百怪，两边的大纛王旗都是狰狞的骷髅头，像是同袍相残。

而天地的最上方，四肢张成大字型的人影居在战场之上，散发着无穷的杀伐血气，仿佛他才是一切根源灾祸。

“这就是九五至尊存在的意义，踩着鲜血和骷髅，走上天地间最高的宝座。”白影说道。

“又是幻术吗？”苏子贤双眸精光璀璨的望着白影，丝毫不受白影言语影响的问道。

“的确是幻术，但却是揭露真相的幻术，你想想你经历的一切，为什么叶子依会看上你后又离开了你？你真的是爱你吗？她只是例行公事的帮你指路罢了，因为只有这样，张子裕才会将特定的听到图绘交给你，从一开始她就在引导这所有人步入最后的死局，而她事到最后都不告诉你。”白影轻声言笑道。

苏子贤轻叹着说道：“我见过很多幻术，它们都针对我所珍惜的一切，不断的告诉我世界无比黑暗，逼迫着我走向邪道。”

“九五至尊的真相就摆在你的眼前，你难道不惊讶吗？”白影问道。

白影言语中，金色的汪洋变成血色的天地战场，各种族之间的无休止杀伐历历在目。

苏子贤身在血色之中，嗅着腥臭的血气，微笑着言道：“惊讶是肯定的，但我一步步走到现在已经失去了很多，我经历过无数次的无可奈何，我已然无所谓了，可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从成为九五至尊的那一刻开始，苏子贤就一直在不断的得失，这两年间，苏子贤见识过各种生死危险，现在被这么一点拨，除了豁然开朗之外，竟然没有更多的情绪衍生。

苏子贤的镇定超出了白影的预计，白影问道：“你还没有明白这里面的深意吗？”

“大概能猜得出来，就是所有人都会死，只有我一个人能活下来，对吗？”苏子贤反问道。

“如果现在有机会反过来，你会怎么做？”白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