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玳对此更加不满了。就算他受了罪,碍于圣意不能找罪魁祸首报复,凭什么得好处的人里还有几个弟妹?他们跟他有何干系?!李琅只是成个亲而已,什么都没干,竟然就得封郡王了。要是再往上一步,岂不是就要跟他抢嗣王之位了?!圣人要赔礼,就多给他些赏赐,无论是庄田还是爵位,他都愿意要的,如果是高官实职就更好。可这好处怎能分给旁人呢?!
李玳一肚子怨气,却只有身边的人能听到。杨十六娘当面做小伏低,背着他却严令禁止西院上下将李玳的言行私自外传。她还特地跑了一趟东院,把情况报告给主母裴王妃知晓。
裴王妃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她几眼,才道:“这事儿你做得对,以后也要继续谨慎小心地侍奉嗣王。再有别的事,你就立刻来回我。”说罢还命心腹给了杨十六娘一箱黄金,作为对她的奖励。
杨十六娘没有提任何请求,恭谨地收下黄金,转身离开了。
她知道自己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裴王妃却独自在房间里端坐了许久。心腹们纷纷安慰她:“嗣王只是因为伤口疼痛,心情烦躁,才会在家里胡言乱语罢了。嗣王妃不必放在心上。”
裴王妃却摇了摇头:“你们不懂。”她也不说众侍从们不懂的是什么,只让人去给自己的母亲送信。
李琅办婚礼的时候,霍国长公主都没赶回长安来参加,可收到了女儿的信,她立刻就动身返回了长安。
郑汶与郑玉钗久不见外祖母,看到霍国长公主来了,都十分欢喜。但霍国长公主却只跟他们说了几句闲话,便把两个孩子打发出去了,又摒退左右,十分郑重地问女儿:“你可想清楚了,真要做信上那件事?你要知道,如今你与李玳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怕不指望他能有什么成就,可若是太过无能,随时有可能会连嗣王之位也一并拱手让人。你腹中怀的若是儿郎,便再也不能继承王位,只能做个寻常宗室了,这样也无所谓么?!”
裴王妃肃然道:“儿已经细细考虑过了,倘若他一直在家闲置,从此安份守己,这嗣王之位总是能保住的。三爷已是郡王,儿探得他近日正与王妃商量,要在外置产开府,可见他无意争夺嗣王之位。既如此,儿又何必杞人忧天?还不如避开一切风险,先保住嗣隋王妃的体面是正经!”
霍国长公主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若是用药……眼下倒是好时机,可就怕份量没把握好,伤及本元……你腹中怀的若是儿郎,倒还罢了,万一是个小娘子,今后未必能再怀上。那你在这府里,有把握能立稳足跟么?”
裴王妃沉吟:“阿俭一向待我恭谨,儿自是信得过他的。大娘子和三娘子不是好性子,过几年挑个温厚人家嫁了便是。四郎年纪还小,好生让人教导着,不求他出类拔萃,只需要老实温顺,就已足够了。四娘子……是个聪明通透人,可惜有出家的想法。这几个孩子,对儿来说都不难应付。只要裴家还在,儿便能稳如泰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