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就在叶念寒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从她们的身后响起。
“小心!”
发出喊声的是南宫耀,但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夏清瑶。
一柄长刀出鞘,夏清瑶出刀的速度快到惊人,直接拦在了萧泠鸢等人的身后。
嘭!
刀上有巨大的力量传来,夏清瑶整个人都后退了数丈,但也就是她着短暂的支撑,让叶念寒等人都已经抓住机会反应了过来。
湛蓝色的灵力在雨天爆发,比天空更加美丽,南宫耀手持九钧剑,横挥而出!
叶念寒以及陆琪长剑齐出,以南宫耀为中心,分左右两边夹击而去!
萧泠鸢一声枪鸣如雀,锋锐的尖芒从南宫耀的肩膀旁刺出,人未显,枪已至!
四人如此默契到极致的反应让出手之人大为吃惊,他手中大刀猛地一挥,雄浑的灵力绽开,依靠雄厚的灵力强行将四人震开。
萧泠鸢几人退至雨中,密集的雨水从天空落下,不一会而便打湿了她们的衣衫,但她们没有任何人将注意力放在这雨水上,她们双目皆凝,视线穿过雨幕,落在了面前的那个男子身上。
化灵后期。
比当初的青岩和桐木还要更强!
徐卫扛着大刀,看着萧泠鸢等人,他脸上有一道横跨鼻梁的疤痕,随着他的笑容展开,这疤痕也更显狰狞。
“你们反应的倒还挺快嘛!”
萧泠鸢等人眉目凝重,一眼未发,紧紧盯着他,同时也提防着四周,她们并不知道四周还有没有其他人准备伏击她们。
徐卫像是看出了她们的想法,冷呵一声,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接提刀便是冲进了雨中!
常年游走在刀尖之上的他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反派死于话多,在这种紧要关头还一直废话的人,真是纯粹的傻逼。
大刀划开雨幕,带着明亮的刀光以及锐不可当的恢弘气势,斩向五人之中境界最高的夏清瑶!
夏清瑶心中一惊,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地迅速后退,之前她能短暂的接住那一刀是因为徐卫乃是偷袭一刀,尚未酝酿出全力,但现在这一刀则不同,她若硬接,轻则受伤,重则可能直接失去战斗能力。
然而徐卫一刀斩出,又岂会任她逃脱,他身上灵力一爆,速度暴涨,瞬间临于夏清瑶身前。
枫!!
一声破空声响传来,一柄宽厚大剑突然出现在徐卫的头顶,南宫耀体内重钧心经和天武诀同时运转,爆发出来的力量瞬间超越了其本身境界。
同一时刻,两道剑光与一道枪芒交相辉映,萧泠鸢四人同时朝着徐卫攻来,她们境界虽然不如徐卫,但这并不意味着徐卫可以完全忽略她们的进攻。
“嘁!”
徐卫发出一声不屑,体内灵力流转,直接化作一道护身灵甲包裹自身,而他手中的刀,依旧向着夏清瑶而去。
境界上的差距,可不是简单的以多打少就能弥补的!
夏清瑶一见此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她指间灵光一闪,一道灵光迸射而出,其中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让徐卫都感到惊惧。
他当机立断收刀回挡,与那灵光猛地碰撞在一起!
轰!!!
灵力爆发,徐卫只觉得一道极其强大恐怖的气息撞击在了大刀之上,他的手臂一颤,竟是没能握住佩刀,巨大的力量携着刀身拍在他的胸前,他整个人都向后倒飞出去。
萧泠鸢等人一件此状,毫不犹豫地调转身形,直接向着天边飞去。
“走!”
叶念寒急喝一声!
夏清瑶伸手一吸,将那重创徐卫的灵物收回,也转身向着天边飞去。
那灵物落到夏清瑶手中之后方才显露了其全貌,是一颗拳头大的玉珠。这颗玉珠是夏清瑶从天兽大陆回来之后夏家给予她的防身之物,为的就是防止再出现如尊神秘境中桐木等人出现的突发状况。
这玉珠中蕴含的力量,足够发出三次运灵巅峰的力量,放在基本和平天灵大陆其实已经完全够用了,只是夏家或许不会想到,夏清瑶居然跟着叶念寒她们参与到了与天灵黑市的战斗当中。
靠着夏清瑶的手段击退徐卫之后,五人向着灵霄云二人的方向飞去,围攻他们两人的修者中同样有一位化灵后期的灵者,但是灵霄云和魏文龙和萧泠鸢几人不同,他们当初来越州就是为了这人口贩卖一事而来,早已做足了准备。
他们施展着各种手段,依靠丰厚的家族底蕴硬是在这番围剿中未落颓势。
拍卖场内,更多的人在组织客人们的撤离,相比于杀死天上的那几个入侵者,更重要的是保证这些客人不能被抓到,不然以魏家的性子,必然会将这些人背后所联系的人都牵扯出来。
一旦事情闹大,上头是必然会为了自保而抛弃他们这些人的!
而像他们这些防备不周的拍卖会成员,只怕再无生路可言。
“老大”抬头,通过拍卖场的破洞看着外面,眉头紧紧皱起。
他虽看不透灵霄云他们的手段,但是从他们的表现中却不难看出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也难怪这些人感凭借通灵境的修为就潜入进拍卖城中来。
“真是该死!”
他气愤地啐了一声,向着拍卖场深处走去:“传送阵开启了没有?”
“老大,还需要一点时间!”
没有运灵境的强者操控,空间传送阵便只能利用外来的一些灵晶灵珠来提供能量,那需要一定的时间。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