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是个乖巧的丫鬟,这样不合礼的举动让她无所适从。
贾清道:“不行,你要是不说,就不放开你。”
威胁之意浓烈。
莺儿四下瞧了瞧,蘅芜苑里可不止她们主仆三人,还有秦可卿安排进来的几个小丫鬟和婆子,要是被她们瞧见了,肯定要拿出去『乱』说......
“二爷你松开,我,我说就是。”
贾清也只是稍微放她离开一点点,手还是紧紧拉着她。
莺儿无法,只得道:“我们姑娘虽然是大家小姐,但是谁也不知道姑娘她其实会做好多个菜呢,就连外面的那些大厨也不如我们姑娘做的好......”
这一点贾清相信,上次他还有幸喝过宝钗煲的汤。他点点头,算是同意莺儿说的这一点。
“还有,还有就是我们姑娘早年曾经跟随名师学过画画,一手丹青更是极好的。可是姑娘恪守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后来就不弄了。”
画画,贾清有些意外。从来不曾见宝钗画过画,但是莺儿也不可能平白胡说,想来应该是真的,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请她展示一番,或许还可以让她教教惜春呢,惜春喜欢画画。
“还有呢?”
“还有......哎呀,没有了,姑娘要出来了,二爷快放开我,被姑娘看见就不好了......”
贾清瞧了瞧房门,哪里有动静。他知道女人换衣服麻烦,一时半会是搞不定的。
“你怕什么,我们又没有『奸』情。”
“嘤......”
这样的话贾清不觉得什么,对莺儿的杀伤力就太大了。贾清只通过手就能感觉莺儿的身子一颤,然后就开始发软。
“你没事吧?”
贾清赶紧站起来扶着她。
莺儿陀红着脸道:“二爷,别胡说,让人听见我还怎么活......”
贾清才知自己造次太过,轻轻松开她。见她眼神『迷』离,似有水雾,一手扶着桌角,娇憨婉转,贾清也有些不胜其情。
深吸一口气,贾清望向别处,道:“你在撒谎,你明明说有好几样世人不知道的好处,偏偏你才堪堪说了两个。休得撒谎,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莺儿原本还以为贾清是故意轻薄,后来见他的举动才知错解。
趁着贾清偏头,她倒细细的打量了贾清几眼,经过方才短暂的“纠葛”,似乎她心里发生了一些变化,并没有趁机逃走,暗中长呼一口气,居然笑道:“剩下的奴婢实在不敢再对二爷说了,我只告诉二爷,上回你在姑娘屋里闻到的香味就是其一......我们姑娘已经大半年没吃冷香丸了,她穿的衣服也从不让人熏香......咯咯咯......”
贾清并不是蠢人,莺儿都说的这么显『露』了他哪里还没有猜测。既不是冷香丸,又不是衣服,那就是她自身的原因了。
贾清不是特别意外,其实上次他就隐隐有所察觉,只是这等女子最私密之事,就算是闺中密友也不一定知道,他又怎么好造次。
如此算来的话,莺儿口中所说的世人不知道的好处,多半都是宝钗私生活中的一些事了。
“你们说什么呢?”
宝钗的声音响起。
两人回头看去,宝钗已经换了一件石青『色』襦裙,外罩一件暗灰『色』的绒『毛』披风,只在脖子下打了一个活结,吊下一长一短两条玉带。面容明媚,飘然若仙。
“没说什么,方才惊扰了姐姐,莺儿一直在这里埋汰我呢。”
宝钗道:“小事而已,你也不是故意的......外面天冷,清兄弟还是进屋说话吧。”
显然宝钗已经没有兴致再煮茶了,也不想再持续这个话题。
“好。”
贾清客随主便,跨步进屋。走到宝钗身边的时候,脚步却慢了一下,鼻子轻轻嗅了嗅。
“怎么了?”宝钗问。
莺儿一下子紧张起来。好在贾清并没有那么不靠谱,现在就把她卖了。
“没什么,就是宝姐姐这里满园都飘着淡淡芳草的香气,谁知这屋里的香味却又有些不一样。”
宝钗道:“我却没闻着什么香气。”
贾清顿时笑道:“那便是了,都说‘居幽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如今这香宝姐姐闻不得偏我闻得,更说明宝姐姐屋里这香不是一般庸俗的香气,而是如幽兰一般清新雅淡的高雅的香气。”
恭维的话人人听得,宝钗也笑了:“清兄弟这张嘴啊,难怪能把老太太哄得那么高兴,还说一天不能多让你待在身边否则便会笑坏了她。原先我还以为她老人家说笑,现在看来,倒是言之有据了。”
“我这可不是哄姐姐的话,而是确有其事,我真的闻见香气了呢,不信你问莺儿。算了,莺儿也一直住在这屋,她的话不能作数,姐姐要是不信,等下次林妹妹来了,你当面问她便可知了。”
“罢了罢了,你这还是照实的说就这样,若是哪天你存心哄我,还不知道被你骗的什么样了,看来真如老太太说的,还是不要总和你说话的好。”
贾清:“......”
.....
数日之后,离京城约二百里远的一个小集镇边上。
几个身材高大,头上裹着粗布麻筋,行为遮遮掩掩的汉子出现在这里的一个茶肆之中。
若是贾清在这里便一眼可以认出,其中一个,正是逃出京城数日的金『毛』王子。
原本按照行程,他们应该也快接近草原了才是,却不知为何才逃了这么远一点。
而且,此镇名叫麻雀镇,位于京城的西南边。金『毛』王子是俄国人,按理应该向北边或者是西北边逃才是,不知如何却到了这里。
“王子殿下,那个楚人信得过吗?”
金『毛』王子的扈从低声道。因为怕被人听到,他说的是母语。
金『毛』王子脸上故意涂抹了一些碳灰,使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农民,哪里还有一丁点之前的优雅冷郁。
“楚人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他真的出卖我们,我们现在还能在这里喝茶吗?”
扈从闭嘴。
金『毛』道:“扬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我们给他的金子,能够让他一辈子都花不完,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出卖我们呢?楚人实在是太狡猾了,把所有的路全部给我们封锁了,让我们不能回家。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一样好好的吗,有肉吃有酒喝,说起来狡猾的贾送过来的酒真不错,比我们王城卖的酒还要好,哈哈......这个地方这么偏僻,楚人肯定找不到我们,这些都是扬的功劳。
他现在正在想办法送我们出去,为我们的安全筹谋计策,你却在这里怀疑他,维日诺夫,你太不应该了。”
“属下知错。”
教训完手下,金『毛』很高兴,『摸』出腰间携带的酒壶,闷了一口,长呼一口气:“好。”
哈哈,两年了,终于要回家了,真有些舍不得这里。
还有,那位神圣美丽的可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