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多言,坐在丫鬟搬过来的凳子之上,就开始为贾清号脉。
贾母并不吹促,回头看见满屋的人,就对贾政几个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不要在这里杵着了。”
“是,老太太。”贾政、贾赦、贾琏等便告辞出了屋子。
半刻钟之后,见王太医已经将贾清全身上下都查验过了,贾母才问道:“怎么样了?”
王太医想了想,方起身回道:“回老太太,世兄这症,当是长时气血亏损,精力耗损过度,加之急痛迷心,身体陷入重度休克之中,恐怕……”
“恐怕什么?”贾母惊问:“难道我孙儿他真的……?”
贾母的声音较大,传到里间,立马引来数道低微的抽泣声……
王太医听见,连忙道:“老太太莫急,世兄这身子虽然受损严重,但只要用心调养,却也并不会危机性命,只是,恐怕世兄段时间之内,是醒转不过来了……”
“此话何意?”
“晚生虽不知世兄是因何造成现在这般状况,但能确定,如今世兄这身子已经不堪重负,陷入沉睡。此时,当以增添气血之物加以润养,慢慢的,才能将全身的机能重新唤起,再此之前,世兄都会陷入沉睡之中,无法苏醒。”
贾母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人无事就好。
“那他到底多久能醒过来?”
“短则三日,多则七日,必然是能醒过来的……”
“三天么……”贾母喃喃自语,忽然道:“如此,也好!”
王太医不知贾母此话何意,却也不好开口相询,只是道:“还有一事……”
贾母刚安下心,冷不防王太医又如此说,顿时大为不悦道:“有什么你一气讲明了,老婆子我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一惊一乍的!”
王太医连忙致歉,然后道:“世兄这腿伤的可是不轻……”
王太医不敢乱说话。贾清的腿明显就是很长时间跪在硬地之上,压迫所伤。凭其尊贵的身份,能让他这么做的人,不多。
贾母问:“他的腿怎么了?”
她先前就知道贾清的腿出了事,她们都不敢用力扳折,只是方才惦记贾清性命有碍无碍,一时倒是忘记问了。
王太医面色沉着道:“世兄的膝盖之处,受了严重的压迫,经脉与膝骨皆受了不轻的损伤,而且,还形成了大量的瘀血,阻塞了血脉的流动。为今之计,只有以高明的针灸之法,散去内里瘀血与毒气,再用膏药长期蕴养,方可大愈。”
贾母急道:“还请先生立马施术,务必保住他的一双腿!”
贾母都不敢想象,若是贾清的双腿废了,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局。
王太医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才道:“这,不敢期满老太太,晚生对于针灸之术的研究,实属平常,贸然施针,恐耽搁了贾将军的大事,到时候,晚生就万死莫赎了……
不过晚生知道一位对针灸之术研究极深的同僚,与晚生一样,也是在太医院当差。不是晚生自谦,其针灸造诣胜过晚生十倍,只有让他来为贾将军施针,方可策万全。”
贾母深知这些太医都对医道看的极重,轻易不会服输。如今王太医既然这么讲,想来那人的针灸之术肯定不凡,就问道:“却是何人?”
王太医笑道:“说起来,他与贵族也是至交,正是常年到贵族宁国府看诊的张太医。”
贾母低头一想,然后吩咐旁边林之孝家的道:“你过东府里去,告诉珍哥儿媳妇,让她把人请过来,快去!”
林之孝家的自去。
贾母又对王太医道:“如此,还请先生到外面将配药方子写出来,若治好了,我另外预备谢礼,再让他亲自到府上致谢。”
王太医忙道:“不敢不敢……”
贾母接着道:“不过,若是耽误了,我派人去拆了你太医院的大堂。”
“不敢不敢……”
王太医只顾谦卑,没有听清贾母的话就回了,到像是说贾母不敢派人去拆了他太医院的大堂一般。
贾母面上一笑,道:“请。”
“是。”
王太医拱手示意,然后就到外面,将蕴养腿伤的药方写下,又写明贾清的身子该如何调养以及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告辞离去了。
他是常到荣国府就诊的,荣国府每年或是按时到节,都有丰润的财礼相送,所以并不用每次给予诊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