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想怎样?”
田妈妈已经察觉到惹到了一个不合常规的角色。像她这种人,最是会欺软怕硬。说到底她还是个奴才,贾清若是揪着她不放,闹大了来。贾清固然失了身份,她更是也没好果子吃!所以声音不觉软弱了好些。
贾清好奇道:“喲,看来田妈妈是不想到我们府上教导于我了?”
田婆子没接话。心中腻味,这个哥儿也太虚伪了,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在这儿打虚腔。
见她哑口无言了,贾清终于收回了好好学生的模样,正色道:“若是田妈妈不想去府上做客,也简单!”
贾清松了口,田婆子立马道:“怎样做?”
不是她没气性,实在是周围已经聚了越来越多的人了,再这么下去,别的不说,单是扰了老太太寿宴辰一条都够她喝一壶的了!
贾清也不再绕弯子,收起折扇,冷酷道:
“三妹妹原是府上王老爷的嫡亲外甥女,你个做奴才的不说敬着也就罢了,刚才反而出言顶撞于她!纵然我三妹妹大气,不于你计较,怕是你家老爷知道了也难容你!
若你是个懂事的,现在就跪下给我三妹妹磕头认错,或许,我还能在你家老爷面前替你求个情!
否则,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说服你家老爷来为他的外甥女出气!”
周围之人皆是被这番话震慑住了!王子腾在不在意他这个不知哪里的外甥女不好说,但他一定在意王母的寿辰。贾清这么说,分明是威胁她要把事情搞出来,闹的人尽皆知。但要是那么一来,她哪里还有活路。
探春也是一脸的惊讶之色,不知贾清为何要揪着这田婆子不放。他一向不是最是体恤下人的么?
或许,他真的只是单纯为她出一口气罢了。心中未免升起浓浓的感动,先前决定要事后找贾清麻烦的念头也早已消失无终了,只是看着这个处事果断周全的隔房堂哥哥。
田婆子还在羞愤不决之中,她的老伴当却慌忙的拉着她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哥儿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刚才那两个小丫鬟已经去找大奶奶去了,再耽搁,怕就没法善了了!”
田婆子回头一看,果然先前的两个丫头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中不由慌了神。看着周围已经为了好几个府里的下人,心中明白,今日这亏是吃定了!还不如乘着现在没几个人在场,少丢些人,尽早打发了这个祸害是好。
一咬牙,田婆子在万般羞愤之中跪了下来,就要拜。又听贾清道:“跪错人了!”
虽然心中越发愤懑,她还是转了一个方向,想着探春道:“老婆子不懂事,求姑娘原谅!”说着就连着磕了三个头。
探春先前还生气的不行,现在见这老婆子跪在青石板地上,佝偻着背,怪可怜的,心生不忍,等她刚一磕完头,就道:“起来吧,以后不要这么张狂就是,你回去吧!”
“是。”
田婆子说着在老伴当的搀扶下起来,怨恨又畏惧的看了贾清一眼之后,就低着头走了。
一场闹剧结束,驻足观望的人也各忙自己的去了,只留下贾清几人。
“二哥哥,你这般处置王府的人怕是有些不妥。”
人散之后,探春反而对贾清这般道。贾清知道她的意思,解释道:“无事,此事本就我们在理。若是王府连这点子事理都不明,那我以后少来这里就是,也值当不了什么。”
探春连忙道:“瞧二哥哥说的,哪里就到这步了。咱们与王府两家原是世交,若是为了这点小事就这般见外,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我看二哥哥在人前那般利害,原来也是个孩子脾性。”
贾清总是觉得探春说话十分光明正大且有理,看着她明媚的脸,贾清不由自主道:“得亏妹妹是女儿身,要是个男子,怕就没有我等立足之地了!”
“呸,才说了两句又胡说!”
探春笑着淬了贾清一口,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变得有些羞涩起来,以扇子遮面,竟是不再理会贾清。
迎春道:“在这里待了半日,又闹出这等事来,我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了,不如我们都出去吧!”
贾清道:“也好……来,四妹妹,咱们出去啰!”
贾惜春一个健步跳到了贾清身上,被贾清抱起,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贾清等人回道怡萱堂内,贾母等还在看戏呢。贾清预计她们可能会热闹一下午,不耐在这里傻等,和贾探春说了几句,叫她在贾母等面前告声罪,就独自走了。
穿堂过户,出了王府内宅。外边的酒席虽说早已不在,也走了好些人了,不过还有一些人围着庭轩一样在唱大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