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感叹,这真是个狠人,有小说主角风范。
“确实是狂徒,但这跟怀仁县三大家有什么关系?”
“我也想不到有什么联系,但事情还没完,庞无忌事后不知从县令魂魄记忆中得知了什么,潜伏回到怀仁县针对起这三大家族。
不断偷袭暗杀抢劫,还在黑市找刺客悬赏三大家人头,搞的全县都是鸡犬不宁。”
想不到有什么联系?付寒州说过,三大家族在怀仁县经营的是水泼不进。
这潜势力庞大的土地神“槐王爷”和庞家,还有大张旗鼓做事的外来县令可说是同归于尽,苏明不用猜就知道背后肯定有蹊跷。
“那后来呢?朝廷的通缉都没抓住这狂徒,让他在这里继续搞事?”
“就是啊,眼见一场场搜捕无功而返,让庞无忌逍遥法外,还在县城之内连环杀人。
三大家呼天抢地,求告府城郡城,将他目无王法的事迹广为宣告,才成就了他法外狂徒的名声。
而且这狂徒杀人同时还在城中散布旁门左道的秘术,抛出从三大家中抢来的秘籍和宝物引发争抢,无数江湖客被放出的饵引来,造成了一场场混乱。
直到刑部名捕到来,几经斗法,破了御鬼邪术,让他丢掉半条命,才止住了凶威。
但其依旧算无遗策,早已联系上了威名赫赫的闻香教,危机中被教内高手救走,这就更助长了他的声名。”
越来越有小说主角风范了,苏明摇头,这货真不是什么好人,虽说是为了报仇,但作乱之下不知牵连了多少无辜。
而且闻香教,后来在陈国起事造反,也是和卫国复国会的合作势力之一。
这庞无忌是需要优先打击的对手,先记到本子上。
“已经说了三个故事,也不差最后一个,虽然一听就有点重口,但那易亲相食猪禅师具体是什么说法?”
燕小九酝酿了下道:
“虽然是几十年前的故事了,但猪禅师才是四大案里闹的最凶的那个,是真正的大妖魔。
起初,猪禅师只是一头普通的家猪,还是一头种猪。它的主人是一家菜农,家里种着几十亩红花菜,大人您懂的!
这菜农养了不少家猪,血可以浇花,肉可以吃,骨头内脏碎了也可以做血肥,一点也不浪费。
也许是经常杀生,这兼职屠夫的菜农信佛,在家里常年念经求个心安,而有一头猪很喜欢跟着他听经,于是这菜农一次次杀猪的时候就放过了它,留它当了种猪。
几十年后,菜农老了,儿孙满堂,有一日,他出门卖菜,等回到家来,却发现家里人都不见了。
而那只爱听经的猪正坐在餐桌旁满嘴是血,而桌上血肉模糊的熟悉残肢人头让他几乎晕了过去。
他这时才想起来,这猪已经几十岁了,子子孙孙都被屠宰了上百代,早已是不成妖就该死去的年龄。
他痛哭流涕,怒斥猪妖明明学佛成精,为何不求个正道,要吃他家人成为妖魔,那猪却说:
‘我这几十年一心悟佛参禅,你可以叫我一声猪禅师,至于我吃你儿孙,这都是佛经里说的报应啊!
当年我浑浑噩噩时,看见自己的子子孙孙被剔骨吃肉取血,心里总感觉难受,只有听你念经的时候才好受点。
听着听着,我就懂人话了,知道了很多人才会去想的事,原来让我感到难受的是悲伤,是怒火。
但懂的多了,心里就更难受了,没办法,后来我也跟着一起心里念经。
念着念着,参禅悟道,四大皆空,总算是将心里的念头都压下去了,看到你们在我眼前吃我儿子的肉,用我孙子的血去浇花都心如止水。
但当你儿子也想拿我的血去浇花的时候,我看着血在流,突然压抑不住的恐惧破了我的禅心。
我才发现,原来我什么都没忘,什么都记在心底,无数的恶念已经聚成心魔,那一刻,我终于活了!
你看,你吃了我多少儿孙,我才吃了你这几个,这不公平,要不你再生些,让我多尝尝味?’
从此,那菜农疯了,这猪妖就开始吃人,但只吃吃过它子孙的人,名曰报应,这凶妖几十年的禅功入了魔,竟神通广大,无人能制。
后来杀人如麻,没得吃了,它就把自己的猪子猪孙炖了给人吃,人吃过后,它就有理由去吃人全家,这就是易亲相食猪禅师的来历了。”
苏明听的毛骨悚然,成了精还当种猪,看着自己的子孙被一代代宰杀不出声,这哪是参禅修佛,这猪妖是把佛法练歪成魔功,在压抑忍耐中变态疯魔了啊!
“就没高人来收了这魔头?”
燕小九看了看周围,缩着身子道:
“怎么没有,听说燕山剑宫曾有剑仙下山,斩了猪禅师,但几年后外地又出了一只家猪成妖作案,手段样貌和猪禅师一模一样,人们都说是猪禅师的心魔不灭。
这些年,有高僧度化,有巡夜司都尉抓捕,但都无济于事,过几年又会出现,笑眯眯的到处请人吃乳猪。
也就是这十几年不再出世,人们逐渐淡忘,但如今这燕阳郡,依旧连养猪吃猪肉的都比别的地方少!”
“民间传闻还真是什么幺蛾子都有,越变态奇葩越容易流传,听热闹不嫌事大,真遇到了才知道害怕!”
苏明啃了口瓜感叹,而燕小九摇头道:
“这四大案可不仅是传闻故事,犯案凶犯可是名列巡夜四榜。巡夜司通缉任务发榜公告,赤白青黑四榜中,赤榜列凶妖,白榜列厉鬼,青榜列邪道,黑榜列魔头。
山神庙是妖,槐鬼王是鬼,庞无忌是邪,猪禅师是魔,也是如今怀仁县妖鬼邪魔四榜第一,理论上,大人您一上任,首要任务就是抓捕它们…”
李奔也是惋惜道:
“是啊,辛校尉那么好的人,一上任听说有人遇到虎伥山神庙作乱,带着人就赶过去了,结果…”
燕小九观察着苏明的表情,有些紧张。
“大人您可别真的上啊,小九我上有八十岁的老祖母,阿奔下有三岁的小侄女儿,可不敢跟辛校尉比勇猛!”
说了这么多,讲了这么久故事,总算暴露心思了。
只有一条命的原住民可一个比一个苟,哪怕边军莽汉也知道惜命,更何况内地这些拿钱点卯的官吏。
这怀仁县地方虽小,可幺蛾子怎么这么多,妖鬼邪魔四大案没一个好碰的,苏明有种预感,未来有的是惊喜在等着他。
苏明心中想着,嘴上啃到口瓜皮,啐了一口吐出来,斜眼道:
“放心,我们这次上任,安心练武,万事不管,天塌下来三大家顶着,这是付镇抚使的意见,你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