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人面熊，到了南边，能多年没有带来骚乱。

要么直接入了凤凰结界，要么......

沐之秋冷笑一声：“你这个妖怪，竟然变成了人？或者说，你是不是杀了人，把人的脸缝在了自己脸上？——你知道妖怪杀人是什么结果么？”

“我没有杀人......”人面熊认真道，它表情算得上真诚，“我也没有缝人的脸，我是......我是就长成这样。”

沐之秋根本不信，包括它说自己杀人，每一个字都不信。

沐之秋说：“你若天生生成这样子，我们可以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那么也行。可是，你既然生成了这样，怎么还会说人话？”

人面熊定定地看着他们，它其实说话有点费力，一字一顿的，感觉上好像很少说话那样。

木云乔忽然猜到什么，有些迟疑道：“你......不会本身就是个人......罢？”

这一话出来，云朵朵和青丘一脸迷茫，但是包括沐之秋和徐保官在内的却已经脸色大变。

他们在人间待的时间不短，只要看的书稍微多一点，多少会看到一些关于志怪奇闻一类的故事。

其中在奇闻录中，有一片格外吓人的，初读时候只觉得可怕，细想之下毛骨悚然的故事。

为《美女鲤》。

讲的是江浙一个富户去某一处海边渔村处收珍珠，发现其中一户人家家中有一口大水缸，水缸里蓄满了水，而养的却不是普通的鱼，而是一尾足足有三岁婴儿大小的鲤鱼。

那鲤鱼在室内的烛光下都能看到鳞片金光闪闪，随着水波的荡漾如洒下碎银一般。

若是如此，那富商也不过是觉得这家人有一尾养的很好的鲤鱼而已。但是更加令这个富商震惊的是，他对视上那鲤鱼的眼睛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人的眼睛。

深邃如海，盛满了哀怨，凄楚，渴求，富商觉得，即便是绝世美人的双眸，也不过如此了。

那富商惊叹之下，动了心思，于是做局，让这家人家欠了自己一大笔钱，又利滚利到再也无法还债的情况，半年之后，富商再次到来，提出用那家人家养的鲤鱼做为赔偿。

......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如了那个富商的意思。

那条鲤鱼的居住地，从一口水缸，变成了富商家的后院池塘，后院是富商用半年时间专门打造的，玉石铺的池底，里头洒满了珍珠宝石，水面上还种了新鲜的睡莲以及荷花，周围修建了亭台楼阁假山树丛，每日都有新鲜的小鱼小虾送来做食物，还有伶人吹拉弹唱防止鲤鱼寂寞。

夜半三更时候，富商还会让仆人把鲤鱼装进琉璃做的水缸里，拉到他的房中，点上蜡烛，夜夜的看，越看，那鲤鱼的脸，就越像一张人脸......

天长日久，那富商日日夜夜和那鲤鱼朝夕相处，渐渐地，都不在走出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