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呈现懊恼模样。

但是下一刻，沐之秋又讲：“而且，这样的模样，现实中几乎不会有这样的娃娃，这是年画，而且是大人认为的，好看的小孩的样子，大人觉得小孩生的好看，甚至比大人还好看，这是不对的，小孩就应该是小孩的样子，小小的身子小小的头脸，然后五官随着岁月慢慢的长开。”

它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然后嘀咕一句：“怪不得。”

它又懊恼又释然，于是一屁股坐下来准备等死。

沐之秋说：“你可以不用这么快死，回答我点问题，我可以把你改的好看一些，让你逛一逛人间，让你感受一下，被人间夸奖漂亮可爱是什么感觉。”

对方心动，它其实应该立刻拒绝，但是它实在是心动。

于是点了点头。

“我问你，你叫什么？”

“......陶球球。”它小声说，“皮球的球。”

它幻化之后，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景象，就是二层楼画卷其中的一个角落，有一个小孩，穿着绣着石榴花和蝙蝠的褂子，梳着垂髻头，弯着腰小跑的去追一个皮球。

可爱得很，活泼得很，周围有不少的人看他，脸上带着笑，即便是听不到声音，也能猜出来一定是夸奖，一定是好话，比如可爱，淘气，乖巧，活泼这种词。

哎呀，当人真好啊，小小年纪，什么都不用做，玩自己的东西，快乐高兴的，还能得到陌生的夸奖。

不像兽类，小动物天生就就是要担惊受怕的，即便是小老虎小豹子，出生时候也爬着会被吃掉，哭都不敢哭，不像人，小婴儿都可以半夜啼哭，还有人忙不迭的哄。

沐之秋说：“好，陶球球，你是什么精怪？”

“是个陶器，君王会有随葬品，我是其中一个陪葬，就是个陶土做成的藤球。”

“此处，到底是如何成立的？你为何会寻到这里？”

陶球球困惑道：“我不知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此处似乎并无什么君王墓葬群。”

“当然没有，”陶球球理所当然，“我可是长安户籍的精怪！”

旁听的云朵朵就不懂了：“那你睁开眼就在这里？”

陶球球理直气壮：“是啊，不冲突，我是长安户籍的精怪，可是此前一直在君王陵墓中被封印，之后封印解除了，睁眼，我就在天下陶庄里了。”

它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末流精怪，上不了桌的那种。那些大精怪，比如陶柳，十分讨厌它，每次见它就要飞踢一脚让它滚得远远的，害，还不是因为陶柳是个青铜树化身而来的，年代比它久，地位比它高。

这种鄙视链，在人间也有，修仙门派也存在，连精怪中，也不少。

有什么的，比来比去的，今日都是被反杀的命。

陶球球在心里冷笑一声，看着眼前两个少年少女，男的俊俏女的漂亮，生的好看就算了，术法也厉害，一看就能杀掉一大片，到时候，它要提点要求，比如帮它杀掉那个陶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