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家人当成宝，张昊天带着一群神仙来的时候，老人正穿着一身崭新的褂子躺在摇椅上吃核桃，生的很漂亮的孙媳妇把核桃磨成末混和牛乳搅拌了，加了点蜂蜜喂给老人。

老人回忆那寒潭。

“我年轻那会儿，那寒潭还不这么寒，凉快着呢，不过大多人不去，说那里邪乎，住着个女鬼，所以那潭水才冷得慌。”

“我不信呐，我和我那帮兄弟都不行，大小伙儿的，火气足，谁怕这个，砍柴热了就脱了衣裳跳进去游两圈，都不怕的。”

张昊天问：“那当年这潭，这么大的？可以游泳？”

老人说：“是啊，说是潭，其实算是小池了。只是后来淹没了一个娃娃，大家说这潭实在是邪门的很，就齐心合力，把那口小池填平了。”

“填了？”张昊天吃惊，继而他又想到什么，连忙问，“那小池原本在何处？”

老人眯着眼，含糊的说了一个大概位置。

张昊天神情茫然，他对木云乔说：“不是那个位置。”

老人有些昏昏然，神情都变得茫然起来。

倒是那个漂亮小媳妇，说：“我听爷爷讲过，那个小池被填平之后，也有人觉得可惜，觉得娃娃不过是意外，哪条河没淹死过人，也没见填平了，之后过了一年还是两年的，就在山脚下的地方，又冒出了泉水。”

小媳妇说：“便就是现在那个寒潭。——我爷爷是坚信那个寒潭就是原本小池的水。”

木云乔问：“为何如此坚持？”

木云乔生的好看，声音也温柔，语气中没有张昊天惯性带有的例行询问公事的刻板和严肃，故而小媳妇回答他，语调都温柔：“我也奇怪的，明明看距离，根本扯不到一块去，我爷爷说，你别看这个山就是一个木讷讷的山，其实在猎户眼里，山就是活的，山也会呼吸，山就像人一样，也有肠子，也有血，肠子是空的，所以就是山洞，泉水就是血。血是流动的，泉水也是，堵住了这头，就从那头出来了。”

这个说法很是有意思，不管是木云乔这样觉得，连一向秉承任何想法都要有事实依据的张昊天都一时半会想不出反驳的观点来。

泉水是山的血液，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

怪不得若是爆发山洪或者塌房，山下的人就会说是山神发怒，山在生气流泪等等，原本只是觉得这是迷信说法，如今想来，或许一些真相就存在在传说中。

......

从老人家中告辞出来，张昊天问吃瓜仙人：“那山神，是什么时候泡......进去的？”

他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自己只是个凡人，这样去讲一个真神，算是以下犯上了。

吃瓜仙人也记不清：“不记得，我只知道那时候我想找山神庇护，寻了很久都没找到，这才知道，山神泡进去了。”

木云乔说：“算算黑熊精何时占山为王的就知道了——若是山神在，一个精怪可不敢胡来，只有山中无老虎，猴子才能造反称大王。”

背后的鱼神仙说：“那时间就久了，起码快百年了。”

木云乔说：“那老人说，他记事的时候，那小池就是带了凉意的，就已经有女鬼的传说了，算算，也差不多快百年了。”

云朵朵讲：“女鬼女鬼，为何非是女鬼？可能真有人见到过！——不过看到的其实是泡着的山神！”

张昊天也一拍大腿觉得有可能：“无风不起浪，那可是山中的小池，就算是要穿传鬼怪传闻，也该传山精一类，怎么和人相关呢。”

所以一定是有人和那老人年轻时候一样，说不定也是个猎户，累了在小池游泳纳凉，潜下池底的时候，看到了泡着的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