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这样。
张昊天甚至半夜起来好几次,他老觉得木云乔是逞强,怕木云乔不想连累他,半夜偷偷跑了独自去救云朵朵——很多江湖人不都是这样。
老操作了,为了不牵连别人。一面安抚大家稍安勿躁,一面一声不吭或者灌醉他人或者下一点蒙汗药,然后留书出走。
等到众人察觉,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或一命换一命,或者两败俱伤,总之,都是江湖上一段荡气回肠的血泪。
这事,张昊天见怪不怪,以至于稍微风吹草动,他就觉得木云乔要跑了。
起来好几回,偷偷看动静——他故意安排木云乔睡在隔壁的院子,还故意说这件客房太久无人住晚上需要开点窗户通风,然后方便了他半夜从窗户缝隙打量。
每一次,每一次木云乔都睡得四平八稳,横着睡,侧着睡,趴着睡,还搂着竹夫人,还记得自己给自己盖被子——毕竟泉港城的夜晚,还是有点凉的。
由此,张昊天在不知道第几次回去的路上,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
次日,张昊天是在孙厨子的怒骂声中醒来的,他感觉自己的眼皮仿佛挂着两个硕大的秤砣,沉重的他根本睁不开眼睛。
但是耳朵醒了,他听出来是孙厨子的骂声,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哦,骂人......哦,是因为一窝子的鸡鸭鹅都不见了......哦,是因为狐狸精。
对,狐狸精。
张昊天闭着眼睛心里慢吞吞思考:“没错,无人知道谁偷的,我知道,狐狸精,想不到吧!”
他还想:“因为那几只鸡鸭鹅的丢失,只怕孙厨子顾及不到那条麻袋了。”
那条麻袋张昊天还是捡了回来,只是没送回去厨房,而是随手丢在了自己院子的角落,准备第二天让谁送回去。
结果他活生生睡到了日上三竿,连往日的雷打不动的作息都没顶住。
也是难怪,他往日作息,没有半夜起来两三次四五次的惯性,也没有辗转反侧的愁容,他是那种越是风雨欲来睡得越安稳的,毕竟要养精蓄锐。
可是这一回,许是木云乔的冷淡和从容,他反而没有感应到那种危机感。
难道也是因为凡人固有的思维?神仙的事情,凡人别插手?
他一边嘟嘟囔囔的思考,一边眯着眼睛打着哈欠强迫自己起来,负责给自己梳洗的小厮已经来了好几趟,总算是看他醒了,立刻打了温水拧了帕子,还递上了青盐。
“大人可算是醒了,徐师爷喊人过来看了好几次,大人带了客人来,也没在府衙中登记,今儿府里的人看到一张生面孔吓了一跳。”
张昊天觉得自己脸上发肿,眼皮都浮了起来,让小厮往水盆加了大半热水,直接拧了一把就把热腾腾的手巾悟在了脸上。
好半响,他才舒服了一些,开始漱口:“唔.....昨日实在是太晚了,所以没来得及说,本想着今日一早去给徐师爷讲,结果睡过头了。”
小厮笑说:“徐师爷也料到了,说难得大人贪困一番,就让大人睡,那位小公子徐师爷款待的很好,下人们也无有怠慢的。就是今日厨房丢了许多的家畜,孙厨子骂人呢.......孙厨子想煮鸡汤来着,结果一只鸡都没了,眼下去喊采买的人先去买一只应急呢。”
张昊天听着嘀咕,点了点头,心想这种人间乐趣闲杂,想必木云乔这种世外神仙享受不来,一边想着一边撩起袖子顺便准备用新换的冷水搽一把脸醒神,却听到小厮惊中带喜的声音:“大人!您的伤!伤口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