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朵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却也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
不过好的地方在于岛刀刀并未做些什么,而是干脆利落的问沐之秋:“神使大人,如今,你我她,皆可以互相信任吧?”
沐之秋知道他为何这样问,于是点头:“可以。”
岛刀刀却笑起来,然后后退一步,道:“我却不相信。”
面对沐之秋和云朵朵的诧异,岛刀刀浑身都是绷紧的,牙关紧紧咬住,每一句话都像是从缝隙中挤出来的一样。
“我不信任你们,”岛刀刀咬牙切齿,“从一开始就不信。”
他说:“起初穆家婚宴出事,穆管家看起来全无慌张,而是心平气和的道歉,走礼,去信这还能够解释为大家风范,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次日,您来了,穆家的人尚未到,奉神殿的神使先行,也可能理解。可是今日是第几天?您一来并未和穆管家商议过任何事情,二来并未去认真问询上官米,对于客栈种种,也并未主动做过什么,一切一切,都在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看起来,又是着急,又是不着急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云朵朵这个时候才发现,岛刀刀其实也有武器,却不是那个浮尘,他的武器竟然是一把软剑——那软剑被缠绕在腰间,外头又用腰带遮挡,看着毫无违和。
他这样看起来,就像个很是憨厚的道士。
他会卜卦,有龟壳和铜钱,还有浮尘,一身破烂的都看不出是紫色的道袍挂在身上,就差一个酒葫芦,他就能被误认为是坊间的赤脚大夫了。
但是,他是个江湖人。
他有下山的勇气,也有独闯江湖的决心,同时,还能够顶着压力面对与他差别巨大的陌生二人。
“你们到底是谁?”
岛刀刀用那把软剑指着他们,奈何那软剑现在软软绵绵,很像是西北一些地方很流行的裤带面。
有些十分好笑。
沐之秋扯了一下嘴角,想笑,又因为看到那明晃晃的光芒,又收敛了起来。
岛刀刀很严肃,道:“现在我可以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们用整个不坪村的江湖人做棋子来下一盘棋。”
沐之秋收敛笑容,故意问他:“那敢问道长,你是如何开始怀疑我的?——总不能说,是因为这个美貌的姑娘的出现,所以才引得你怀疑的?”
岛刀刀说:“自然不是。”
他说:“很早就有了。”
现在整个悦来客栈的江湖人皆陷入沉睡,连彭有期都倒下,岛刀刀相信,自己不曾倒下,并不是自己手心里的符咒特别多的缘故。
沐之秋说:“愿闻其详,我倒是想听听,从哪儿开始,我做错了什么。”
岛刀刀敏锐的听出一些字眼:“错?这么说,神使大人是承认了?”
“不不不。”沐之秋摇头,“我并非承认你的猜测,只是在反省一些事情。”
沐之秋确实要反省的。
这是他第一次光临江湖,大概不会是最后一次,鉴于他的出身和如今身份,之后怕是少不得来到江湖。
既然那位百晓生说江湖危,不管是造成危机的是江湖还是朝廷,奉神殿日后的烦心事只会多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