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感觉到刺骨寒意的还有上官米,他牙齿咯咯作响,眉头头发包括睫毛全部结了一层薄霜,他尽量把自己缩的很小,试图不让体温散去的更快,但是无论如何努力,他目前的现状也只有一件很薄的外衫。
他看着一旁悠闲坐在豪华的马车上的人,心中的恨意如滔天的火焰,刚刚燃起,又被冻上。
他不敢高声语,绝对不是因为恐惊天上人。
——他如今深知自己的境地:他处在一处不知名的独峰峰顶,且峰顶极其狭小,堪堪只能容下他一人躺卧坐立,而且这山峰邪门的很,恐惧的很,他曾经试图咬牙下去过,结果却在下了一片云之后发现这山峰之下竟然陡然变窄,如一个立式的高脚杯盏那般,如今他就在杯口中,而那杯脚位置,甚至还缺了许多,变得十分的细瘦,很难像是能够撑过多少动作的样子。
而且这山峰,在云上,时不时会刮风下雪,刮风下雪都如此的凌厉,那若是日出时候,又会如何呢?
上官米不知道。
上官米痛苦呻吟,用尽力气咆哮:“你到底要怎么样!是杀是刮,你倒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要来折辱我?”
类似于这样的话他已经说了许多,但是隔壁的马车如聋了一样纹丝不动,是的,马车不动,因为他现在很是清楚,这个马车,是个活物,从刚刚马车“咬”着他把他带到这块独峰上丢下之后,马车还呸呸呸吐了几声,似乎很是嫌弃的模样,在上官米的惊恐中,马车施施然如猫狗那样抖了抖,瞬间就从一辆轻纱幔帐的马车变成了围挡这厚厚毡毛的温暖的车厢。
不必看,就知道车厢中会有什么,会有厚厚的坐垫,柔软的皮毛,有温暖的熏香,还有施施然躺在那里一边吃着果子一边赏雪的沐之秋。
“我要死了,”上官米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且是不停的重复的闪过,“我会死在这不胜寒的高处。”
随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的拨开车帘,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从其中传出,沐之秋的半张脸露了出来:“你为何会觉得我是在折辱你?实在是奇怪的紧,如今这仙界,难道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仙界
上官米冷笑:“这是哪门子的仙界”
虽有诗云:“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但是这到底是古人的想象,沐之秋随意捏造一个幻想或者结界,就妄图想看着他死在这虚幻的仙境,实在是可笑至极。
沐之秋笑笑,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也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想法,说道:“你若是肯告诉我我表哥和表嫂以及另外一个人的下落,我自然会放了你,不光是放了你,还会让上官米从未出现在不坪村,否则,想必后果不是你能够解决的吧。”
不等上官米说些什么,沐之秋又道:“不光是今日的事情,倘若穆胥和冯婉出了什么事情,哪怕是你百口莫辩,落到江湖人人的嘴里,再如何残忍令人发指,只要加上一点点所谓的情谊,就会变得暧昧起来这么多年了,我一想到无论什么案子,只要掺杂了爱恨情仇这样的调味剂,一碗黄连汤都能咂摸出一点甜凡人啊”
沐之秋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