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晓月的礼物是文房四宝中的笔,有两只,看着简单,但是据说这毛笔的笔毫用的是北方雪山中的白狼,所以写字起来会刚劲有力,浸透纸背。
到底是不是真的岳晓月也不知道,不过雪山白狼确实挺少见,大多会做成大氅,围脖甚至手套,鲜少会有人想到做成毛笔,心意独特,引得周围江湖人赞叹,尤其是那位周是,更是捧场的很。
看,这就是江湖。
江湖看似来去自由,但是你出身何种门派,家世与何系有牵扯,与谁有过恩怨,恩怨是否结清等等等等,都万分的重要。
所以说穆家的喜事来了大半个江湖也是不错的。因为剩下半个江湖,都是和穆家有敌对关系的。
木云乔和云朵朵,手笔太大,相貌太好,又和这个夜明珠一样来历不明,不怪刚刚彭有期对他们有敌意,觉得他们是来砸场子,送了个木盒平平无奇,看着毫无诚意,结果打开一看,是个价值连城的东西,这诚意,又太过。
但是凭空揣测客人的用意是一件十分失礼的行为,稍有不慎就会多一个敌人少一个朋友,穆管家知道这件事情已经非他能够摆平,如今只能请出穆胥。
穆胥此刻在洞房中呕吐,他用内力把自己喝下去的酒都吐了出来,那滋味实在不好,可是他需要这样做,他需要安抚外面的客人,需要保持镇定请求上官米救冯婉。
他一只眼睛因为呕吐而充血,看起来十分的可怕,他嘶哑着嗓子问上官米:“你要救她你必须救她。”
上官米皱眉,他面对穆胥此刻可怕的表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应。
穆胥道:“你今日为什么来?难道不是你算出来婉儿今日会有难?别告诉我你只是单纯来喝一杯喜酒的。”
上官米依然一言不发。
“求求你,”穆胥的声音脆弱至极,作为穆家的长子未来的家主,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低姿态,“救她如果这十七年,你后悔了,要来带她走,可以只要你救她。”
上官米一愣,随意手中的法术失效,那个在窗前若有若无的影子慢慢的如云那样的消散,刚刚就是上官米做了个法术,穆胥眼睁睁看着桃花扇的一个幻象出现在面前,虽然不算是栩栩如生,但是隔着窗户的轻纱,大概也看不出破绽。
如今,这一点点的鲜活的冯婉也消失了。
“我其实知道一点术法的,”穆胥道,“这些术法,除了需要苦练,还需要人心中的执念,你或许自己没有注意,但是你刚刚凝结出来的冯婉,是十年前的模样——当年,冯婉寻你,你是知道的,对吧?你甚至还见过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让我猜猜,是在哪里?在江湖某个地方?在九落村?还是在奉神殿的天牢中?”
他看到上官米脸色忽然苍白,流露出一种痛苦的神情,他似乎并不想让穆胥看透他更多,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能自行堵住耳朵的话,相信上官米也会的。
但是他没有,于是穆胥的声音依然一字一句的传到他耳中:“你去过奉神殿,对吧?你知道她当年遭受过什么,也知道她今日会面临什么,她会如此,都是因为你所以你必须救她,你一定必须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