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根源便就是这一场看起来就是死局的战争。
只要在这一场战事中保下穆云乔,不就没有日后的一切了吗?
是啊,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用的,唯一的方法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中和明镜一般的透亮,可是眼前却还是渐渐被雾气给蒙住。
“穆云乔,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云朵朵咬着牙说,尽管她一边说一边掉泪珠子,几乎是说一个字掉一颗泪。
穆云乔静静看着她流泪,想了想还是说一句俏皮话来舒缓这个氛围:“好,谢谢你,我相信你,如果你不要再哭的话。”
穆云乔的伤势并不轻,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忽然起了风,之后风中有了沙,再之后,就在将士们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风中的沙土落到脸上化成了水。
起了风雪!
六月的天气落了大雪,这本就属于不可能的事情一旦成为现实,必然和一些“异象”联想到一起,穆云乔带领的将士本是一队精兵,无论是体魄还是心性都要比一般的士兵要坚定的多,饶是如此,在雪越发的大了之后,队伍中依然还是响起了议论之声。
张宪原本只是要来护送一程,见此不得不出手干预。
他一扬马鞭狠狠地在空中抽了一击,响亮的鞭声阻止了祟祟的声响,周围安静下来,只想着张宪厉声的号令:“天气多变,偶降风雪不过寻常!你我将士出生入死都面不改色,难道要为一区区风雪动摇心志?再有妄加非议乱我军心者,军法处置!”
张宪直觉穆云乔脾气温和,断案追凶是一把好手,但是碰到这一群兵油子不一定能够镇压的住。
张宪道:“穆大人,我干脆送你们过了江再说。至少至少,叫我看到圣上的龙御平安,我可遥遥一拜跪许君恩。”
穆云乔知道这是张宪的借口,但是这份是好意,他于是也不必推迟,点头应允了。
他们未曾能到长江。
之后也不知道再能否到去。
风雪越来越大,眼前能见的视线范围逐渐缩小,从原本能视百步,到五十步,到十步,到最后的时候,连眼前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
风卷残雪,慢慢压上山头。天幕灰茫。
风一刻紧似一刻,将士们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起严霜。穆云乔早早下了命令,将战马马蹄裹上棉布防止打滑,再派遣一匹老马开道,为首老兵举着一面红旗,只见周围一片白茫,士兵眼中只有前方一点红色引路,风雪中红旗烈烈,如一把火,劈开了风雪。
在雪中行进的久了,眼前极其容易疲累,有不少士兵眼中被银白色激地眼泪横流,张宪有过经验,教授兵士以手巾半闭蒙眼,为首兵士扶着老马,踏着前方兵士的足迹前进。
汉兵走得缓慢,然而穆云乔心中的不安越越发的上升。穆云乔遥望军前旗帜,刚想问一问张宪此处地势为何突变?虽然风雪漫天周围景象不容易明确,他却已经从风声动向中观察出这里是一处极其狭小的地段,除非两处有山,否则哪里来的这样的地势?
然而他未来得及开口,忽听山头一阵呼号响动。
张宪扬首看向天空:“风又大了?”
身后的亲兵一声惨呼,穆云乔猛然回头,对上山上无数如幽灵鬼怪一般用处的金兵闪着寒光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