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老天爷,让她遇到一个真正像样子的神仙行不行?不正经的神仙,会影响权威力度的!
晚饭依旧很丰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怪异,那个喜鹊一直沉默不语,对客栈伙计的殷勤一直白眼相对;而那个宋远桥则一直在喝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就是不见半点醉意;而木云乔,一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总之,一顿饭就是在沉默中吃完的。
吃完饭后,喜鹊沉默得收拾了桌子去后院洗碗,洗到一半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以为又是那个莫轻言,也没有回头:“走开,我一个人可以洗。”
没有回答,脚步声也停了。
喜鹊恼怒回头,不是莫虚言,却是木云乔沉默的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看到喜鹊怨恨的目光,木云乔沉默一会,慢慢开口:“你昨天没有杀了我,是不是在懊悔?“
喜鹊确实懊悔的咬牙切齿:“我只恨昨天一时手软,没有当即杀了你。空了那么多时间说些无用的话,让你有了活命的机会。“
木云乔继续沉默半响才开口,可是话题却被扯远:“我师兄将你变成这个样子,果然美得很——至少,比原先的气扁鹊好看多了……”
气扁鹊,不是,是喜鹊果然快被气得发疯:“你给我闭嘴!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宋远桥变成这幅鬼样子!他就是故意的!做人的时候一本正经,当了神仙却变得这样!”
木云乔道:“于修仙者来说,最不计较皮囊——既然你以物成精,便是老叟或是少女又有什么关系?我看莫上仙是喜欢得很。”
喜鹊继续咬牙切齿:“我不稀罕他的喜欢!”
“他是你的主人,你该稀罕。”木云乔似乎已经不计较前一天险些被眼前的人杀死的事情,语气平和淡定,“莫上仙容忍了你脾气好得很,若是我师兄,只怕早容你不下。你那日那般对我,不外乎是为了报答昔日师兄对你的恩情,既然如此,你也该转个实现,珍惜莫上仙对你的恩情才是。”
木云乔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走,也没有留给她想明白回话的机会。倒是让喜鹊有些愣住。
这似乎是她见到木云乔以后第一次听见这个人说这么多话,而且是规劝的话,唠唠叨叨的样子,虽然一如往常一样冰冰冷冷,可是……怎么有那里是不一样的呢?
……
小月亮升了起来,又一个夜晚来临了。
破破烂烂的客栈一如白天那样破破烂烂。酒仙莫轻言也懒得把这里弄得好看一点。一身灰衣布袍地和宋远桥喝酒。
两人一开始都在沉默,只是一碗接着一碗的闷头喝。等一坛子酒见了底,莫虚言才叹了一口气,道:“我当年酿好了百花醉,特特为了等你来喝酒盖了这个客栈,你也说忙完身边的事即刻到,结果一等就等了一百年。这个客栈也破得狠了,我却不舍得丢掉,总想着这是为了和你喝酒才盖的,再破也留着——留着等你来喝酒,哪怕这里破到就剩下一片瓦,也得在这里喝这两坛百花醉。”
宋远桥笑笑:“我既然答应,自然就会来。当年真的有事耽搁了。百年时光对于凡人来说大概是漫长的一世,可是于我们,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无趣日子罢了。我看这客栈好得很,你也好得很。”
莫虚言道:“我原本以为,你避世不出倒也不坏,可是我见了那个孩子,我便知道,你又走了老路。”
宋远桥替他斟满酒,淡漠地笑:“我只是在顺应我本心,并没有故意让自已不痛快。”
莫虚言神情多了一丝悲情,仿佛对面的并不是上仙宋远桥,而是一个悲情故事的男主角,致死缠绵,虐身虐心:“你又何必?那孩子说白了,和你丝毫关系就没有。况且他的劫数是天命。你如何可以改?难道你要学那只猴子,抹去那孩子在生死簿上的名字不成?”
“不生不死,非人非仙有个什么趣味?”宋远桥又灌了一碗酒,“若是要救,便让他成仙。”